冯刚和白芷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上午得了楚蓁的命令,日暮时分便带人去了孙府。

    孙府,西北角的一处荒废小院内。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弓着身子,趴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窸窸窣窣干着什么,时不时扭腰撅腚,姿势甚是怪异。

    “少爷,您最近是不是吃胖了?这洞实在太窄了,钻不出去啊。”

    被唤作少爷的男子动作一滞,飞快地从狗洞里撤了出来,爬起身,一脚踹在小厮屁股上,气急败坏道:“狗奴才,胆子肥了啊,居然敢嘲笑起小爷来了!”

    小厮伺候多年,深知自家少爷阴晴不定的脾气,也不敢辩解,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孙志学冷笑一声,拂去袍子上的灰尘,扭头狠狠瞪了眼窄小的狗洞,恼恨道:“算了,今个儿不去了,你回头递个话给明月楼的老鸨,让她把人给我留好了。”

    本想趁着这几日学塾休沐,父亲又不在,他正好溜出去会会明月楼的头牌,现在看来怕是不成,好在父亲被南边的生意绊住了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明日再去也行。

    说罢,正打算往回走,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循声回头,却见方才还磕头求饶的小厮竟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孙志学暗道不好,这是有贼人闯进来了,拔腿就想跑,还没跑两步,后脖颈突然重重挨了一击,顿时两眼一黑,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白芷拍拍手,看着昏迷不醒的主仆二人,勾了勾嘴角:“一起带走。”

    翌日,楚蓁早早地起了。

    来了两日,她一直在这院子里打转,还未出过门,今日打算出去逛逛这盛名在外的庐州城,看看淮河两岸的风土人情。

    “小姐,今日出门,穿着不宜繁琐,不如就穿这件桃红色窄袖襦裙可好?”

    楚蓁瞧了眼白芍手里的长裙,点点头:“就这件吧。”

    穿好衣裳,坐在铜镜前,白芍熟练地为楚蓁搽粉描眉,再插上几只素银簪子,忙忙碌碌一刻钟,才算梳妆妥当。

    楚蓁仔细打量了一番铜镜里的姑娘,天生丽质,明眸善睐,端的是一副仙姿玉貌。

    不错不错,她最满意的就是这张脸了。

    林府下人有序地摆好早膳,楚蓁坐到膳桌边,拿起玉箸正准备开动,余光一撇,却见白芷匆匆走来,脸色甚是难看。

    她顿觉不妙,赶忙夹了一筷子春卷放进嘴里,趁现在心情好多吃两口,待会说不定就吃不下去了。

    白芍看得好笑,怕她吃急了噎着,倒了一杯清茶搁在旁边。

    等吃了个半饱,楚蓁端起手边的茶盏,边喝边问:“说吧,怎么了?”

    白芷凑近两步,低声道:“小姐,出了一桩命案。”

    楚蓁顿时一口茶呛在嗓子眼,猛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