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芊芊持怀疑态度:“娃有三个月,你们侯爷和公主去年见过面么?”
她说得隐晦,生怕这些人以为,男女见一面就可以生小孩。
胖厨子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怎么没见过,那会子公主就是从我们府里出嫁的,在府里住了三天呢。”
理智告诉时芊芊,应该转身就走。
可是她却挪不动脚步,支棱起耳朵,去听他和别人的故事。
受虐狂一样,把他们那些甜蜜的过往,变成一棵柠檬,放在嘴里不停的咀嚼,让涩味充斥满全身。
“我们主子那会不让公主上嫁车,死死拉着车辕不放,指甲抓在车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满眼通红,状若发狂,还是甄大人吩咐把他捆起来,才没有误了吉时。
公主哭得肝肠寸断,好一对苦命的鸳鸯……”
时芊芊木着脸,这些话像利箭扎在她心上,她妒忌得几乎要发狂,却什么都不能做,假装质疑的问了一句:“你吹罢,就你们主子那面瘫样,怎么会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哎哟,我哪里吹了,嫁车如今还在车棚里放在,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主子原来冷着脸,但也喜欢和我们说说笑笑,经过此事,性格大变,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哎,时东家,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哪里?”
时芊芊瞪着眼,她没法再听胖厨子的啰嗦,她要去找裴扬问清楚,这些是不是真的?
跑到半路,她忽的止住脚步,她该以什么身份去质问他?女朋友,未婚妻?
她什么都不是。
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胖厨子说得唾沫横飞,有鼻子有眼的,连拉着车不放,这样的细节都交代得一清二楚,让她不由得信了几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摸到裴府的车棚。
最里面油布盖着一辆红木的马车,她深深吸口气,掀开油布,在灰尘飞舞的车棚里,车辕上清晰深刻的三道抓痕,像裂开的嘴,讥笑她的自以为是。
她指头按在那三道抓痕上,不住的冷笑,爱的是有多深,才能在这么硬的红木上,留下这样的三道痕迹?
回想两人的相处,裴扬从来不说请媒婆来家里提亲,甚至都没有表白。
她以为两人的亲密是水到渠成,心有灵犀。如今看来,会不会裴扬一直等着他的公主,而自己,只是田野边的一场露水姻缘,漫长时光中可有可无的调味剂。
没有表白,没有承诺,没有媒妁之言的,苟合。
羞耻,愤怒像潮水一样把她淹没,退却后留下的都是委屈,懊恼。
要是自己和他先相知相爱,他变了心,她可以闹,可以打,可以不要脸的和小三撕。可是,自己才是那个小三,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