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城,西门大阀府邸。
书房之中,光线阴暗不定,西门刚阴郁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桌前。
一名瘦弱男子干咳几声,问道:“大哥,真的要赔偿宁冲,而且还要惩罚二哥和豹子?”
西门刚长叹一声:“三弟,现在已经由不得你我选择……这一次二弟实在闯下天大的祸事,家族的天卫是家族主要战力之一,这一次却折损了近半,实在给家族造成了无法想象的损失,如果不惩罚他,家族长老会一旦问责起来,只怕我们这一长房嫡系担任历任族长的规矩,将成为历史……”
这瘦弱男子正是西门刚的三弟西门铁,为人精明细致,极得西门刚信任,是西门刚的左膀右臂。听到西门刚如此一说,西门铁沉默着暗暗一点头。
西门大阀屹立乾南数千年,是个有底蕴的古老家族。西门大阀的规则,历来是由每一代的长房嫡系当人族长,总理家族事务。当然,也会有例外的时候,西门大阀家族历史上,就曾经有过数次,因为现任族长犯下错误,被长老会弹劾,不但现任族长被罢免,所在一房长子也失去了继承族长职位的权利。
这一次,西门刚的三弟西门强闯下的祸事的确太大,若非西门刚辛辛苦苦三十多年,为西门大阀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只怕长老会早开会弹劾西门刚了。
西门铁略沉默后,忍不住又问道:“大哥。就算我们不得不惩罚二哥,但对于宁冲的巨额赔偿就没有必要了吧?宁家一个小小的家族,不把我西门大阀放在眼中也就算了,我西门大阀还要低声下气地道歉赔偿,这会让乾南所有家族都取笑我西门大阀的……”
西门刚皱了皱眉,打断西门铁的话:“三弟,你怎么也和老二一样的愚蠢想法?”
西门铁一错愕。一时说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来,西门刚还是首次用愚蠢来形容他。
“算了……你毕竟没有亲眼见到,无法做出正确判断也不奇怪……”
西门刚叹气一声。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三弟,我之所以如此低声下气。不是因为宁家,而是因为宁冲。”
“宁冲?那个传闻中,能和先天境界高手抗衡的小子?这只怕不真实吧……”
“没有亲眼见到的人自然是很难相信,但二弟,你又可曾想过,我堂堂西门大阀出动大半力量去围剿轩辕城宁家,却落得几乎全军覆没的下场的?这世间,一些妖孽天才的确不能用正常眼光去看待,宁冲在声名鹊起之前,连我都没想到。小小的一个轩辕城能出这么一个妖孽!而我更是亲眼见到了,他虽然没达到先天境界,却屠杀先天境界高手如屠猪狗!唉……我西门大阀这一次损失的先天境界高手,都是这宁冲的手笔……”
西门刚这话简直如同在说神话故事一般,西门铁了愣是听得愣了好会。西门铁是个聪明人。直到确定西门刚没有在开玩笑时,他猛然一喜,明白了西门刚的意思:“大哥,这宁冲既然有这本事,那我们西门大阀这次参加世家大比,岂不是有希望了?”
西门刚点点头道:“你现在明白了吧?现在西门大阀最大的危机。并不是轩辕城宁家,也不是我们这一房可能被弹劾,而是整个西门大阀可能失去大乾世家门阀的资格啊!”
西门刚这话一出,西门铁连连点头的同时,也是脸色忧愁凝重。的确,一旦失去大乾世家门阀的地位,那绝对就是灭顶之灾,说不得西门家族整个都将从此以后成为历史,不复存在!
大乾世家门阀的大比,每十年举行一次,西门大阀连续三届都是大乾十七家世家门阀中垫底的角色。按照大乾皇室规则,连续四次垫底的世家门阀将失去世家门阀资格,降格为普通家族,而这个空余的位置,则由大比之上表现出色的大家族补充。
现在,世家门阀大比两个月后就要举行,可是西门大阀中却人才凋敝,找不到太强力的武修参赛,前景黯淡,处境甚至比十年前更糟糕。这种情况下,如果西门大阀还找不到足够天才的参赛者,在世家门阀大比中定然会再次垫底,成为百年历史上,第三个被淘汰出十七家世家门阀的可怜虫。
无异,眼下宁冲的横空出世,天才熠熠,让西门刚看到了希望,所以西门刚才会对宁冲如此重视,甚至在宁冲击杀了西门大阀大半的先天境界高手后,依然低声下气,主动巨额赔偿。
“唉……二弟才智平庸,平时看着老实,其实很容易脑热冲动,这一次招揽宁冲的任务,本来就不该交给他,我也过于看低宁冲,看低了这次招揽任务……但事情都这样了,说这些也没用。现在,我西门大阀和宁家交恶,这关系必须尽快修补才行,这样才能增加我西门大阀招揽宁冲参赛的可能性……所以,三弟,二弟必须受到惩罚,而且必须重罚!总之,一切以让宁冲顺心顺意为目的!”
西门刚分析得如此透彻,西门铁这回说不出反对意见了,他沉默了片刻,叹息一声,才说道:“二哥的事就不多说的,但是大哥,惩罚豹子似乎没有必要吧?他可是你最疼爱的小儿子啊!”
西门刚苦笑道:“这一次二弟如此冲动,很大程度上,和那逆子脱不了关系,不惩罚他,对家族,对宁家都难以交待……要怪就怪我无能,教子无方吧……”
“大哥别这样说,大哥这些年来,一心为了家族,忙忙碌碌,不得休息,才没有时间教育子女,错不在大哥身上。”
西门刚苦涩一笑:“不管错在不在我身上,我旗下子女无能已经是事实……三弟,我那大儿子也是个庸才,不足以担当我家族族长大位,我之后,还是由你来继任族长位置吧,之后交由你长子继续传承下去……我们这一房的希望,就都在你身上了,无论如何,不能被别的嫡系几房抢去这族长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