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回家】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只剩下一样――找一个能顺利掏出一千万的人,帮助我取得我的第一桶金。
我简单收拾,买了最早的机票,去了江西九江,到庐山上找在那儿疗养的父母。
说起来,他们在庐山上住了已经超过三年了,却还不愿意回到南京,宁愿在庐山上做个山野村夫,天天看着形形色色的游客在庐山上进进出出,不知疲倦。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庐山上那些常住居民,会不会变得像是当年诸葛亮家边上的樵夫童子那样,张口就来段山调野曲的,我绝对相信我父亲有这样的能力。
看到我,父母显得很惊讶,或者说,他们对于我的状态很惊讶。
在他们眼里,虽然我即将就要三十岁了,但是始终还是个孩子。而且,从小我就一直像是个小酸儒,很多朋友长辈都说过,我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那种稍有些病怏怏的秀才形象。可是这次,我的精神面貌显然不一样了,父亲看到我围着我转了三圈,嘴里不断发出些声响,像是在惊叹。
“啧啧,啧啧,这还是我儿子么?”
我没好气的看看父亲,“你就说我也开始往老年进发了,也不至于这样吧?”
父亲哈哈大笑,“你这孩子,你要是都老了,那我跟你母亲该怎么办?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我儿子从个穷酸秀才变得像是五四时代的激进青年了?换身中山装,再围条白围巾,绝对就是陈独秀郁达夫之类的革命青年么!”说完还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似的,叫着我母亲的名字,“老刘啊,你来看看,你儿子像不像五四青年?”
母亲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笑着数落我父亲,“你这个老家伙,儿子难得有时间来看看我们,你还不让他赶紧坐下来,没事调侃他干什么?”可是,说归说,当我母亲看到我的时候,也愣住了。然后居然跟父亲一样围着我转了三圈,“不过,老石,这真的是我们的儿子么?”
我笑着一手一个搂住父母,“好了,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只是突然醒悟了,决定做点儿事情了。你们从前考虑的对,现在是经济社会,不能抱着春秋诗经过下去了。就算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们考虑不是?”
这其实不是实话,让我突然想要在经济上飞黄腾达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李小语……或者说,是来自那些有钱人的鄙夷目光。我要证明,只要我愿意,我能够比他们做的都好。不得不说,在我心里还有一个很阴险的目的,那就是等到我羽翼丰满的时候,我要不计一切的打击李小语和她老公的产业,不惜代价,只要能让他们知道失去一切的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底的想法让母亲在我的眼里看到一丝阴霾,父亲倒是笑呵呵的没说什么,我的决定他基本上都采取支持态度,除了小时候逼我背《战国策》的时候经常拿着竹条站在一边。
吃过饭,父亲例行出去遛弯,问我去不去,我说我有些累,明天再陪他逛,然后留在母亲帮我布置好的卧房里,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查些资料。
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进来了,她把一杯泡好的茶放在我面前,我才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我回过头,对母亲笑笑,“妈,你不用管我,你的电视剧时间已经到了……”说完,我转头继续看着电脑屏幕。
母亲在我身后缓缓开口,“磊儿,我总觉得你这趟回来有些不对劲。你父亲一贯粗线条,他看不出来,可是我总觉得你哪儿变了。我记得你的眼睛以前很干净的,一点儿杂质都没有,可是现在怎么看都不对头,总觉得里边藏了太多的东西。”
我勉强笑笑,“妈,你多心了,我没事儿,只是觉得从前自己有些傻,干嘛不过的好一点儿呢?读那么多书,难道还真的学曹雪芹那样啊?”
“你选择什么样子的生活,作为母亲的我都很支持。你以前的那种生活,我和你父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过既然你想要换一个生活方式,我们当然也会支持。只是,孩子,你不要是因为一时的情绪上的盲点而导致做出以后你自己可能会后悔的行为……”
母亲还在絮絮叨叨,我突然有些不耐烦,转身站了起来,面对着母亲,大声的叫着,“好了,我大老远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看看你们,你就不要再?唆了行不行?我一个人在南京本来就够辛苦够累了,不想一看到你们还要被你们搞得更累……”
我的声音大到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母亲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呆滞了起来,从小到大,我还从未对父母用过如此的态度,从前小一些的时候,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却也是遇到自己不想听不肯做的就当没听到。父母已经习惯了我的执拗和坚持,却从未看过我这样的态度。
我也有些后悔,看到母亲日渐苍老的面庞,我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站在母亲面前,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头顶,虽然年龄不是特别老,但是常年的脑力劳动,已经让她的头上白发斑斑,我却还……
我鼻子有些发酸,伸出手把母亲揽在怀里,“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只是,我很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我希望改变,也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
母亲也开始流泪,泪水透过我薄薄的t恤衫渗了进来,让我更加羞愧。
“我也不是存心要唠叨你,我看了你刚才查询的资料,都是些跟房地产有关的条文政策,家里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你能有多少存款我们也知道,你怎么可能涉足这个行业呢?我是担心你走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