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妍有点不甘,正了正面色,试探着他:“我没跟你装神弄鬼,我死在五年后,不知怎的,一睁眼就回到今年。”
温彦宸混迹官场多年,见过形形式式的人,就连老奸巨猾的大臣是否说谎,他都能窥探出一二。
可这次,他还真无法辨别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那双灵动的杏眸就这样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与他对视的时候都无半分心虚或紧张。
他心底一沉,竟莫名的有些相信她这荒诞的话,却又感觉是这小丫头演技好,让他看不透,毕竟这种事怎会可能发生?
少顷,他轻笑道:“秦姑娘莫要说笑,荒谬至极的事儿,你觉得我会信?”
“温大人,要不要我给你证明一下?”秦绾妍笑得诡异,眼神也越发古怪。
温彦宸自是不信她的话,但见她神情诡谲,忽然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问:“秦姑娘要如何证明?”
“云星瑜的嫡次子会在明年春天降生。”秦绾妍见他摇头失笑,一脸无奈的模样,也不知为何,心中所想的话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而你要送那孩子一把暖玉做的长命锁,就连图样花纹都是你亲自画的。”
此言一出,温彦宸倏然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惊诧的看了她一眼,脸色凝重起来,眉心登时蹙起一道沟壑,心中亦掀起一阵狂澜,久久不能平复。
他是画了一把长命锁的样图,也打算用暖玉做一把长命锁,送给至交好友的第二个孩子。只是这样图他前两天晚上才画好,而且从未给别人看过,也没跟任何人说过要用暖玉做长命锁。
即使他身边的长随无意间见了样图,然后出卖他告诉秦绾妍,也不可能知晓他别出心裁想用暖玉做长命锁,毕竟一般长命锁不是金制的就是银制的。
秦绾妍见状,便知他信了九成。不知为何,她的心并没有预想中的害怕,甚至很平静,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大概是这个秘密压抑她太久了。
二人相顾无言,一个神色凝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个脸色平静,眼带戏谑地睨着对方。
须臾,秦绾妍笑盈盈地看他,语气中透着几分恶意:“温大人,这样你还不信么?”
温彦宸脸色越发阴沉,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
“怎么了?”秦绾妍笑容淡了,眼里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讽刺地问,“难道温大人想让得道高僧来收了我这只独留阳世行的鬼?”
温彦宸脸色逐渐恢复平静,语气也出奇的平静:“秦姑娘想多了,即使我说出去别人亦以为我魔怔了。你要远离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秦绾妍轻轻摇头,笑着反问:“温大人,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死的吗?”
温彦宸顺着她的话问:“那你当初是怎么死的?”
他这一问,秦绾妍却沉默,思绪慢慢飘远。五年后的冬日,那年的雪很大很冷,还闹了雪灾……就在那一年,她病倒了,郁结于心,双十年华,芳华早逝。
看着她一脸悲戚,眼里一片悲凉,泛着泪光,平日那鲜活的模样瞬间荡然无存。温彦宸怔怔地望着她,他说不清如今是什么心情,只觉心脏似乎被一只手捏住,呼吸也困难。
沉默良久,他问:“是不是与我有关?”
不知为何,向来淡定从容的他,说这句话时,声音都在发颤。
听罢,秦绾妍思绪拉回,泪意被她逼退,眼底也恢复清明,轻声道:“与你无关,是我咎由自取。”
说着,她抿唇浅笑,问他:“温彦宸,你想知道以后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