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李勖与卫允均沉吟,石凯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让他与朝廷举异旗,不可能。

    坐在一旁的穆简成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震,显是想起许多前世的事,石凯啊,他重生回来竟险些忘了这位真英雄。

    他深深看了林风眠一眼,目有异样,并未流露。

    他豁地起身,饶有兴味地看了阵舆图,道:“陇西确实是好的选择。”前世凯身处绝境,尚能爆发出巨大的威力,可终究梁齐势力悬殊,彼一战成了大梁亡国之战。穆简成又想再会一会石凯了。

    毕竟身份敏感,卫允不敢信他,可这时李勖也zj不是没有法子。”

    “先皇曾讲过这样一件事,”李勖围炉静立,思绪飘远,“石凯的父亲本是大晋武威将zj军,祖上是北郡望族。晋末哀帝无能,任凭诸侯拥兵自重,石老将zj军是个例外。直到梁初,石氏不受先皇封禅。”

    “最终还是先皇将zj动摇石将侍晋的决心。”

    “但石氏留下一批年轻人未搬,世代守护祖宅租房。”

    这些尽是逐水草而居的穆简成无法体zj会的,但他听得出神,卫允到底脑子活分,立刻想到了关键:“雍王是说北郡民兵很可能就是当年那批人的后代?”

    “只是我的猜测。”

    “不无道理,”卫允道,“想当日戎人肆虐,连守城文官都战死了,那个叫石文的还能纠结百姓顽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眼下他们有困难。皇上登基以后对曾经陛下身边的,雍王身边的人防的厉害。后来皇上听说他私下放粮救济灾民,猜忌背后有人指使,连着zj当初的民兵尽被赶至北冢脚下开荒,日夜都有士兵看管,无法与外人接触。”

    北冢,也zj即当初李勖立剑所在,但‘剑冢’毕竟犯了先皇忌讳。

    “或许我们可以一试。”

    说话的,是林风眠。

    “王爷还记不记得,当初离开大梁,石文他们还为咱们送行呢。”

    李勖思忖片刻:“就这样办。”

    穆简成看过来,目光炯炯。

    眼前的林风眠,实在不一样。实在与这个年纪她本该的样子,不一样。她冷静,毫不畏惧,全身散发着生气。

    是什么改变了她?在家人身边的半年?还是与李勖朝夕相处的两年?

    穆简成不相信岁月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是经历可以,那么她经历过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她住在戎国半年以后,穆简成的人才得以安插进戎国,不过那小院子李勖防守的严谨,他的人没机会近前一步,后来他们与四王子的交往频密,时常进宫,他的人才有机会一窥,送来的消息也不过‘无恙’二字。

    ……

    蓦地,穆简成眼前出现了前世的林风眠,而后闪出一个十分大胆,令他激动又期待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