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分析,是基于最坏的猜测,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陛下主谋,北府军哗变,禁军镇压。
而一旦有一条不满足,事情都不会朝着最坏的结果发展。
必须大逆不道的承认,哪怕北府军真的哗变,只要不落入事先准备的圈套,凭借他们的能力,闯出京畿,自有一番天地。
只不过那时天下就会大乱了。
林潮止和沈摘再次离府,天黑以前才回来。
得到的消息不容乐观,萧国公的队伍与北府军隔山相望,俯冲围剿也只需半炷□□夫便可以抵达营前。
而此时的掖庭,密不透风,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三个条件一触即发。
事态开始严重起来,林潮止道:“北府军人出不来,但进去还是可以的,我这就去找司马葳,黄有德。”
沈摘苦笑:“没用的,对他们来讲,敬你,只因你还不是敌人,如今你我都是外人了。”
“那怎么办?”林潮止瞪眼,“看他们送死?那可是将近十万军民!”
庭中踱步半晌,缓缓道:“我好好说,他们中间自有明白事理的。”
可沈摘定论不改:“如今谁说都没用,他们谁也不信,除非殿下自己。”
论兵法,自然是林潮止擅长,可论人心,谁又能及得上沈摘?
这下,又走入了死胡同。
林潮止抬头望天,道:“天色不早了,妹妹先回去吧,我与丞相还有事议论。”言罢,颇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庭院幽幽,道不尽的寂寥。
林风眠点点头:“好,兄长也早休息。”
沈摘抱着双臂,低头凝视地上的影子,显然还未从思考中走出来,忽淡淡问:“真不告诉她?”
林潮止摇头。沈摘便不再问了,原就是心中有事随口一提,眼下继续去想后来的计划。
这夜,书房的灯燃烧了一夜,两人拟定好数条策略,每条策略又留有后手,如此仍觉不够。
晨光熹微时,林安带着消息回来了:“少爷,丞相,那边动了。”
二人屏息,听林安道:
“小的给了茶摊老板一锭银子,他便一夜没有打烊,入夜后,小的看到禁军着甲胄上山了,后来又有宫里的车马经过停下来喝水,老板上前递水,我便办成伙计跟随,瞧到车里尽是□□。”
潮止看向沈摘,沈摘也正抬头看他,二人目中,自有不必点名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