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苏市离海尚不远,加上路上堵车的时间,两个多小时后,匡吉站在了叶绍新小院门前。
第一次来这里时,匡吉人生地疏,是叶绍新的徒弟林云海为他带的路,而这次,虽然轻车熟路,但接到电话的林云海依旧站在门口迎接匡吉的到来。
尽管电话里没有明说要加工的翡翠是何质地,但以林云海对匡吉赌石技术的猜测,这次的翡翠最次也会与上次的玻璃种皇家紫相当,否则匡吉也不会专程来找叶绍新。
上次叶绍新雕琢玻璃种皇家紫翡翠,做为徒弟的林云海可是羡慕不已,刚好这次叶绍新有其它作品还未完成,怕是没有时间雕琢匡吉送来的翡翠,因此,林云海便有了截胡叶绍新的念头,准备自己雕琢匡吉送来的翡翠。
带着匡吉走过小院来到客厅,林云海忙不迭奉上茶水,迫不及待问起了这次要加工的翡翠品质。
匡吉没有见到叶绍新,脸上略带疑色,林云海可能是知道匡吉的疑惑,笑着说道:“师傅这几天一直忙着雕琢一件作品,现在还在工作室没有出来。等一会快吃饭时,我才能去叫他,要不然以他老人家的脾性,我就要挨骂了。”叶绍新是老派艺人,工作时专心认真,是不愿被别人打扰的。
匡吉明白后,心底不由升起了崇敬之情。现代社会太浮躁,现如今,像叶绍新这样德艺双馨的老艺人是越来越少了。
“叶老如今七十多了,还能这样沉心雕琢作品,真是老当益壮啊!”匡吉笑道。
寒暄了几句,在林云海火热眼神下,匡吉从背包中拿出翡翠放在了桌上。
“这是帝王绿!”沁人心脾的绿意映入林云海眼中,他便马上认出了这块翡翠。
猛地站起身,一大步走近翡翠,然后趴下,林云海仔细观察起这块帝王绿翡翠。翡翠在他手中来回翻转,折射与反射的光芒时不时映射到他的脸上,钻入他的眼中,一时间竟然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
时间悄悄流逝,匡吉安然坐着品茶,而林云海神色不定,口中却喃喃自语起来。
“这是帝王绿没错,可是种水怎么这么奇怪,肯定不是高冰种,像是玻璃种却又似是而非。难道是?”林云海的脑海中不停闪现各种翡翠的信息,猛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神色立刻变得惊骇。
“龙石种,而且还是龙石种帝王绿!”林云海大叫一声,把静坐的匡吉吓了一跳。
“哪里有龙石种?哪里有帝王绿?”就在这时,客厅门口出现一人,正是结束工作的叶绍新。听到龙石种和帝王绿这两个字眼,不由便问了出来。
匡吉看到叶绍新出现,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叶老,您来了。”
叶绍新笑呵呵正准备与匡吉打招呼,忽然看到林云海手中的翡翠,不禁一怔,随后便快步走上前去。
“师傅。”林云海喊了一声,乖乖把翡翠递给了一脸激动的叶绍新。
叶绍新接过翡翠,只是随便翻看了一下,双手便止不住颤抖起来,然后很快把翡翠放到了桌上。
“不会错的,这是龙石种帝王绿。”叶绍新断定道。“这辈子能再次见到龙石种,死而无憾啊!”
叶绍新毕竟经验老道,很快确定了翡翠的品质,然而听他的话语,这却不是他第一次见龙石种。
“师傅,您以前见过龙石种帝王绿翡翠?”林云海不由问道。
叶绍新盯了一会桌上的翡翠,语气沉重道:“六十年前我做学徒时在我师祖手上见过一次,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匡吉又给了我一个惊喜。我师祖手上的翡翠是龙石种葱心绿,并不是帝王绿这种顶级种水。想来这应该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翡翠了,没有之一。”
六十年前叶绍新只有十几岁,那个时候肯定是不可能上手雕琢那样的稀世翡翠,如今再次看到,而且有机会亲手雕琢,想必叶绍新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想到这些,林云海心底忐忑,甚至有了一丝绝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