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宗也注意到了灼华的目光——
他看着她复杂晦涩的神情,心中一定,一句话,终结了这场燕齐伸冤的闹剧。
程景宗对燕齐说着,但眸光炯炯却越过朝堂,凝视着灼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福王殿下,吾妻酷爱金屋藏娇,没她放话首肯,我实在不能告诉你她是谁。”
语气中,很是做不了主的无可奈何。
他的双眸神采奕奕,漆黑的瞳仁好似一块磁石,将燕灼华吸引住,无法逃避。
十五年,时光荏苒,如白马过隙,可那双凤眸,竟与她初次见时,一般无二。
心中猛然一动——
他得罪世家宗亲,青史遗臭骄狂污名,不是为了别的啊!
心跳如战鼓激擂,燕灼华挪开了脸,暗骂自己不争气。
这样的他,与当初背叛她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程景宗,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燕灼华不敢去多想。
想得太多的人,心就容易软。
燕灼华告诫自己:不能成为那唯一一个对权臣下不去杀手的君王。
程景宗看到她明显有动容,却又回避他。
没关系。
他想。
历经苦难与背叛的她,在权力斗争中踩着累累白骨活下来的她,要她放下心防,重新相信世间还有真心,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没关系,灼华,我们还有一辈子。
......
燕鸿看着朝局舆论已经是一边倒地心口胡诌,也干脆让燕齐先退下了。
紧接着,又讨论了江南水情缓和、北疆突厥边市等种种国家大事。
一开年,就赶上这么忙乱的一次大朝,已经许久不曾细致打理朝政的燕鸿觉得心累至极。
拿回了近卫王军,他的安全又一次有了保障,燕鸿再一次返回了之前的“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