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淮见安白发高烧,连眼睛都烧得通红,看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赶忙伸手一把扶住他。
可惜,安白的身体还没靠过来,一只男人的手臂就横了过来,抢先一步,扶住欲倒下的安白。
“安少,病得不轻,我们还是赶快送他去医院。”骆修远这话是对周凌淮说的,骆修远横在中间,安白的衣角都沾不到周凌淮一丝一毫。
周凌淮看向骆修远的冷峻侧脸,凝过来的视线,莫名的他心里有些发憷,立即向后退了一步,跳开距离安白有一臂之长,还应和道,“该送,该送。”
见不省心的小孩闪到一边了,骆修远侧过脸,灯光下他的侧脸落下一道朦胧的幽蓝阴影,可以看到他极为优异的下颚线条,薄唇微微勾起没什么温度的浅笑,说道,“安少,该不会虚弱到要让我抱着你下去吧。”
安白拂去额上的薄汗,他经常锻炼打篮球,是学校校运动会的参赛种子选手,身体体质比一般人还好,发烧根本对他的行动没多大影响,装作病弱模样,不过是用来博取周凌淮的同情心。
安白立即站直,客气地对骆总说,“不用了,我还站得稳。”
他这幅模样落到周凌淮的眼里,却是大男孩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不愿意麻烦他人而故作逞强罢了。
周凌淮瞥了骆修远一眼,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心一凛,他抬头望天,嘴里哼着口哨。
安白小老弟啊,不是哥没义气,不帮你,实在是旁边有座大冰山,他怕一伸手去搀扶安白,骆修远那不要命的冷气就开始往他身上砸。
回想起浴室里面的折磨......
嘶——你还是自力更生吧!
三人下楼,周凌淮屁颠屁颠地跟在骆修远身后,骆修远按了车子遥控钥匙,启了车门,周凌淮像只猫弯腰溜进车后座的位置,他可不想坐前面吹冷风。
屁股还没坐稳,就传来骆修远的声音,说道,“坐前面副驾驶的位置。”
“我不。”周凌淮抱住放在车后座的抱枕,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漂亮眼睛,头顶在暖黄车灯的下,显得黑湛湛,水灵灵,眼睛亮亮的,滴溜溜的藏着猫的狡猾和娇气。
骆修远搭在车门上的手,手指微微动,若不是有碍眼的外人在,他真想动手挼上一把小孩黑软头发。
“乖,安少发烧了让他一人在车后座躺一会,会舒服些。”骆修远哄着说道。
周凌淮失望地啊了一声,骆修远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赖坐在车后座的软椅上,正支着身子要往车门外挪,垂头丧气地说,“好吧。”
“就让哥哥在车后座坐着吧,我躺着会晕车。”说着,安白就坐进车,直接堵住周凌淮往车门挪的方向。
周凌淮望向骆修远,明亮眼眸满是期盼,一副不愿挪位置,想赖着不走的模样。
骆修远不想在这件小事纠结,脸色冷淡地到驾驶位上,启动车子。
周凌淮调皮地朝旁边的安白眨眨眼睛,车子平稳地行驶,车后座暗了下来,只有两边路灯投射进的光影不断交错交叠,透过车窗落到车后座上。
周凌淮见光影下安白的脸色雪白雪白的,神情也有些倦倦的,整个显得有几分阴郁。
在隐蔽的暗处,周凌淮偷偷挠了一下安白的手心,勾勾手指,在他抬眸看过来时,塞了一颗糖到他的手心里,努努嘴示意他别出声,这是个秘密。
这糖是他在从家里的果盘上,顺手抓了一把,揣进兜里,在舌尖绽开的清凉薄荷味稍微压/制体内的异样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