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响起,酒盅缓缓流动。有的姑娘当真用团扇拦住酒盅的去路,害得她下首的小姐妹娇嗔不已;也有的姑娘一双纤纤玉手撩起花瓣水冲着酒盅快行。

    若不是知道前方有火坑等着,苏浅定要放松心神好好欣赏这一幅幅美人图。

    然,酒盅停在了她的面前,鼓声也停了。

    周氏眼见着这一幕的发生,才反应过来,难堪得脸红脖子粗;场上的夫人贵女们也纷纷朝她望过来,一时间画面犹如静止了般,直到那许小世子从鼓后冒出头来:“停在谁那儿了?作诗啊?”

    苏浅落落大方地端起酒盅向长公主行礼道:“殿下,小女自乡野归来,不日前方入京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不曾学过,自然上不来台面,就不扫殿下的雅兴了,愿罚酒一杯。”

    长公主殿下一脸疑惑:“这,靖昌候夫人?”

    周氏勉强起身:“殿下,我这女儿确实将将归来,有不当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这样啊,那便不为难了,换杯花酿,沾沾唇便是了。”

    周氏连忙回道:“多谢殿下。”

    长公主摆摆手,十分体谅的样子,又看似苦口婆心地说道:“不过,这女儿家的教养还是要尽快捡起来了,日后还要说亲事不是?”

    “是,多谢殿下提点。”

    得,这位长公主,您身为在场最尊贵的女眷,难道不知道说出这话才是真的绝了她可能的好亲事吗?

    她苏浅在豆蔻年华时被长公主亲口认定是没教养的女子了,想必以后但凡好的人家都会对她好好思虑了吧!这一招不得不说,太毒了。

    本以为,这位长公主是个和稀泥的,没想到竟是如此坚定的三皇子派呢!

    苏浅忽略幸灾乐祸的苏青韵,虚情假意的苏青瑜,缓缓坐定。虽然被人说没教养,心里头不舒服,但好歹也算过了这关,苏浅便渐渐安心地置身事外起来。

    可谁知,酒盅在两轮过后又一次停在了面前,不同于第一次众人的静默,这次不少夫人闺秀们都窃窃私语,轻笑起来。

    苏浅不曾想到,穿越个古代还要经历排挤和冷暴力,还真是意外让人成长啊!她咬紧牙关,默念着再一再二,只忍这两次,假笑着再饮了一杯花酿。

    很快第三次便来了,此时的苏浅也算反应过来了,这三皇子和苏青瑜不仅想要自己丢人,还想耍着自己玩儿呢!

    她心中冷笑:这上位者肆意作践人的心思还真是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她没有立时拿起酒盅,而是思索着如何将这杯酒泼到那个叫许小世子的纨绔头上。

    还未等到她思索出结果,便听到那砌玉敲金的声音再次响起:“许小世子这击鼓的准头若是用在骑射上,想必国子监的骑射先生们会很欢喜。”

    那许小世子瞧着不可一世的样儿,却不敢对景川无礼,只不服气地解释道:“景二公子此话何意?这击鼓有何准头可言啊?不过是凑巧罢了。”

    “果真如此?”

    “自然。”

    “既如此,景川不才,也想试试这击鼓之乐,就不知许小世子愿否赏这个薄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