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摆尾。
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就将一个老者从高空扫了出来,他须发皆白,年纪看起来已然不小,皮肤如老树褶皱,个子不是很高,微微佝偻着,右手中提着那盏青灯,双目骇然,在贪狼的尾巴第二次朝他横扫而来前,他就果断地倒飞后退,想要远远地避开这座深谷。
贪狼这次果然扫空了,它毕竟只是石像凝聚而成的灵体,保护那盏青灯虽是它本能的反应,但没有灵智,根本算不到抱一修士的动向,所以慢了一步。
老者离得很远,目光闪烁,他没兴趣和这只贪狼硬拼,只想着如何才能进到深谷中的那间老屋里去。
任谁都能看出,这间破败的木屋很不简单。他左手轻抬,一具巴掌大的木偶从手中飞落,它虽是木身,但双眼却是真的,不知是这老者从哪头妖兽的身上挖来的,在木质的眼窝中滴溜溜地乱转,通红的眼睛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木偶身上刻满灵纹,手里握着一柄小手指大的玲珑梨木剑,在现身的刹那,它的身上就涌起一股黑烟,裹着它没入虚空,等再出现时,它已经到了那座深谷之中。
它直闯木屋。
这间木屋虽然大得离奇,但只在正面有一道关紧的门,两侧有不少窗户,但和门一样,都关得严严实实,没给外人窥探的机会,木偶很小心地轻推木门,一道屏障亮起,微微闪烁,将它阻在了外面。
老者皱起眉头,他虽然也早有预料,但仍然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不想贸然攻击。
他操纵着木偶在木屋周围晃悠起来,试图寻找这里的破绽,而天穹上的那只贪狼,在尝试了数次仍然无法够到老者后,突然猛地转身,再次仰头望空,继续吞噬起了龙气。
传统派的修士小心翼翼地闯进深谷,他们不敢打碎那些石像,也不敢靠得太近,排成了一排,沿着石路飞快地朝那间木屋冲了过去,等到了近前,他们先是谨慎地将木屋围了起来,再取得了老者的同意后,一个弟子畏畏缩缩地走上前,伸手去推门。
屏障再次亮起,反应比上次要强烈得多,将那弟子直接弹飞,而且这次木门上浮现出了几个古字。
擅入者死。
这是那位青灯半帝的警告。
老者面色变幻,他当然不会被这几个字吓到,但作为一个老油条,他也不打算亲身犯险,当即传音下去,命深谷中的弟子联手攻门。
一时间,各种招数劈天盖地的朝木门砸了过去,传统派修士的秘术大多与道术迥异,或是黑雾缭绕,或是鬼气森森,甚至还有数条色彩鲜艳的妖蛇溜了出来,喷吐出大片大片的毒雾,想要腐蚀那道屏障。
“阿弥陀佛、”
一声叹息从北方传来,苏启转头,眼见一位僧人踏云而来。
他裹着淡灰僧衣,慈眉善目,身体瘦削矮小,双手合十,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他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已飞到炼魂宗老者的面前,“多年不见,施主仍是如此急躁,如此纵容弟子出手,不怕惹怒了那位半帝吗?”新城
“一个死人而已,就算惹了,又能如何?”老者眯了眯眼,“倒是你鉴弘,躲在西漠中一百多年不出,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算算年纪,老僧其实比施主还要小上几岁,只不过寺中修行无日月,侍奉佛前不知岁,读经入迷,所以多呆了些年月,此次奉命出寺,却见天地大变,两族战事又起,真是颇有感慨,”鉴弘笑笑,“卫施主,你乃南岭修士的头领,在这等关键时刻,为何不助我人族,反倒是趁乱得利?”
“少给我扣帽子!”卫寒冷笑一声,“天机阁不打一声招呼,便跑到我南江来夺宝,这等行径,乃是乱了规矩!”他又远指南方,“而且这大越十五万兵马南下,打得是什么主意,真当我卫寒不知道?”
“先不说这南江龙骨,据我所知,是你南岭修士先出手截杀星月宗的。”
“个人恩怨,怪不得旁人。”
鉴弘摇了摇头,“战乱已起,就当以大局为重,个人恩怨,应暂且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