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持续燃烧了整整三天才有渐歇的趋势,乌黑的烟在这片山脉上方聚拢,堆叠成一层厚厚的阴霾。
萧应整个人仿佛魔怔,抱着渺茫的希望,带人日夜不休地搜寻了整整七天,期间只吃了少量的干粮。
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结果。
是啊,在那种爆炸里,是人都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他们连尸体都没留下。
这场爆炸牵动了周围山脉,水患灾情再度出现变故,赈灾队伍已经派遣了数十波人恳求萧应回去,太守也亲自来了这里劝他。
第十五天,明明正午,天色却宛若暗夜,积蓄了许久的阴云似乎再也承受不住,终于——“轰隆”。
下雨了,一场瓢泼大雨。
这雨将扬天的灰尘、未熄的火以及算不清的恩怨情仇悉数冲刷干净,只留下一片焦黑而荒凉的废墟。
萧应在雨中淋到了深夜,甚至他问了系统,但系统的回答让他心如死灰,最后他坐上了回阳翟的马车。
唐卿和谢臻死了,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
当唐卿再度有意识时,感觉自己好像在深海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去往何处。
周围深蓝色的海水有种令人窒息的幽静,她胸口沉闷而压抑。
下意识地,她开始朝着水面游去。
那里有一道皎白的光,柔和而温暖。
她不停地游,不知疲倦地游,最后终于破开水面,眼前白光大亮,四周色彩潮水般褪去,留下极致炫目的白,以及繁芜记忆碎片纷飞带来的眩晕。
——唐卿想起来了。
没有什么所谓的穿书,没有所谓的原主,她就是“唐卿”。
小时候,她并没有在现代的记忆。但随着年龄增长,她时常做一些梦,梦里高楼大厦,方盒子的车在马路川流不息,而她时常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夜晚的城市车水马龙,灯火煌煌。
但她看不了多长时间。有时候会晕倒,就会被人送进了一个闪着红灯的房间。
很多人没有从那个房间出来。
她进那个房间次数很频繁,频繁到唐卿觉得,她有一天会再也不能从那个房间出来。
这种梦做的次数多了,后来,唐卿就知道了,那好像就是她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