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堂>科幻灵异>黑暗中的那扇门 > 每个人,都有扇门~
    孩子父亲的新女人——倒是挺有钱,也愿意拿钱帮孩子看病:她觉得自己毕竟也是个女人,如今又怀孕了,以后还会是个母亲,既然同样都是母亲,她明白为了孩子那个女人的不容易。

    可是,孩子的父亲,如今却不想再要她的钱。虽然,当初他就是为了这个才和那个女人结婚的——她是他所在公司的总经理,她父亲是集团的董事长,他一直在她手下工作,两个人走得越来越近

    ,交集越来越多。因为她的原因,他和前任妻子产生了隔阂,他开始觉得,这位女上司高雅端庄,能给他一个真正有意义的未来。最后,他离开了原来的家庭,和她建立了新的家庭。

    但是,从结婚开始,女人娘家的人就一直看不起他,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在妻子和娘家人面前,他总觉得低人一等,总觉得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他活得越来越压抑,想逃离。

    如今,他越来越觉得,原来的妻子才是更好的选择,跟她生活在一起,安心、舒服。

    一番折腾,前任们砸锅卖铁,七拼八凑,俩人终于把手术费湊上了,

    送到了医院收费员的手里,定下了手术的日子。

    手术那天,孩子的父母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两个人好久没有离得这么近了,女人突然一阵心酸,禁不住眼中流出了泪水;男人看着她心中满是悲凉,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手上,两个人的手,就这样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就像他们当年恋爱的时候。

    这时,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他俩一惊手同时松开了,一看,却是自己的现任不约而同打来了电话,两人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走开离得远远地,按下了通话键。

    男人的女人,说她想来看看孩子,男人本想拒绝,这时妻子告诉他:自己怀孕了,男人把话咽了下去。他知道,妻子一直想要个孩子,因为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把他继续留在身边。

    他说,好,你来吧,一会完事咱们一块回去。妻子挂了电话,心想:丈夫的心,终归还在自己身上。

    她赶紧下楼开上自己的悍马车,可就在刚出了小区的那一刻,一辆毫无减速的破夏利径直撞了过来,车头对车门,她的下半身狠狠怼在了扭曲的金属上,疼得几乎晕了过去。

    她用手抚着自己像被撕开的肚子,那里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下身渗出的鲜血洇湿了车坐垫,她的孩子,被换成了滚烫的开水,涌出体外……

    她伸手想去掏手机,打给自己的丈夫,却发现,纤细的指尖,竟然只差一点儿却够不到……

    女人的男人,当得知人家一家三口儿团聚在了医院的时候,这位丈夫终于彻底爆发了,他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起来,什么话脏、什么词臭就用什么,就在终于发泄出了胸中的满腔怒火之后,他的女人平静地说了句:别过了,分吧……

    其实她只是想说句气话唬唬他,她至今仍然感激自己的丈夫,在她和儿子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接纳了她,虽然觉得丈夫只是太在乎自己罢了,但她想这样下去也不行,特别是他对这个孩子的偏见,让她无法容忍——所以,必须让他知道,为了儿子,她没有什么不能放弃!

    瞬间,丈夫一直紧绷的那“一根筋”终于断了,他当真了、崩溃了,本来推着卖糖葫芦的小车在路边商铺屋檐下避雨的他,这时冲进了雨中,任豪雨洗刷着他的身体,任狂风撕裂他的精神,他在路上奔跑了起来,大声喊叫着“老婆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不要……”

    他疯了。

    就在与此同时,手术室里,刚入职不久的一个年轻护士吓得发出了尖叫,她惊恐得碰翻了手术台上的弯盘,手术器械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当然,手术室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护士长勃然大怒,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出去!”

    当时,医生们正在孩子的脑袋里紧张地忙碌着,就在翻开颅骨、剥离开脑组织的那一刻,连经验最丰富的脑外科主任都看呆了,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在微微泛着玫红的灰色大脑中间,深深地镶嵌着两颗圆圆的小眼球,随着大脑血管的搏动,眼球微微上下起伏,就像在冲着他眨眼睛。

    就是这两只“眼”,吓坏了那个小护士。

    几个医生低语着,直到科主任说了句,“这样的,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没在临床上见到过……”,他告诉其他医生,这孩子当初还是胎儿时,他母亲怀的是“双保胎”,不知道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他把自己的兄弟姐妹给“吞噬”掉了,但由于消化地不够彻底,所以才留下了一些器官和组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物种选择、人类进化的不变规律,不管社会再怎么发展,人也永远逃不脱森林法则,他叨咕着,“但一般都是牙齿或骨骼的残余……眼睛!还是两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那双眼睛的主人,原来是个女孩,这个男孩子的妹妹。十来年前的一天,妈妈刚怀上他们不久的时候,他俩,就在妈妈的肚子里,一起玩耍、一起做游戏、一起分享彼此的心事,他们约定:今生要做一对最好的兄妹,互相支持、互相照顾。

    可是,就在那天,妈妈在路上,被一个骑自行车的胖孩子,从后面撞倒了,那个孩子一身肥膘倒溜得很快,蹬上车飞也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