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
“太仆寺?死心吧,太仆寺早就哭穷了。”万历以为方从哲要向他的钱袋子太仆寺下手。
“太仆寺油尽灯枯,臣不做打算。”
“那向何人?”
“商人!”
“欲行李适(kuo)旧事?”
“不,陛下,我大明国债大不相同,不但本国商人能买,番外商人亦可买,并且享有缴税便宜之权。”
方从哲再上一个本子,把国债以及优惠条件进行解释。
万历一直没有打断他,等着说完以后才提出几个问题。末了,方从哲见万历一直盯着自己,不免有些心虚。
“方阁老,你知道,我方才想到了谁?”
“敢问陛下……”
“张先生!”
“啊!?”这个称呼,吓得方从哲魂不附体,“惶恐,老臣惶恐。”他忙不迭的拜了下去。
万历停顿片刻,开口道,“张太岳虽然欺瞒朕,但做起事来,也是用心。”说完,飘然去了,留着方从哲一人在殿内发呆。
好端端的,为何提起张居正,他的名字现在还是满朝禁忌,但是,看现在的意思是,似乎,陛下想法有些改变……
方从哲心里默默的记下这一条。
李恩跟在万历后后边,半口大气不敢喘。蓦地,万历停下脚步,“阁老的折子上来,你批红就是,咱们的首辅,非要挤兑才有油水,当初山东闹灾如此,今日辽饷也是如此。”
听完,李恩长出一口气,悠长的一甩拂尘,大明这一关,总算是能过去了。不然朝堂吵来吵去,红他批不是,不批也不是。现在,万岁爷总能睡个安稳觉。
……
……
事实证明,大明的上层社会,哪怕是嗅觉最为灵敏的富商,也没有意识到国债背后的价值。即便是旨意写的清楚,他们也选择性忽略。
这倒也不奇怪,李闯攻进国都、清兵下江南时,豪商巨富家中起获财富亿万,现在,宁可埋在地下长白毛,也不会去干虚无缥缈的事情。
圣旨一出,满朝哗然。
原本坚持内帑出钱的方阁老,绝口不提内库的事情,反倒是发行所谓的国债,国债是什么东西,明眼人看的清清楚楚。
就是用高门大户的钱财来打仗,可是,那不是肉包子打狗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