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音洪收住了不知由来的情绪，柯净玄带他走进酒店大堂。右手处是楼梯，可闻音洪直直往前台走，柯净玄叫他，有点疑惑，“你干嘛去？房间在楼上啊。”
闻音洪愣了愣，声音很低，“几间？”
“一间啊，怎么了？”柯净玄说。
闻音洪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跟过来。
走到房间门口时，柯净玄看向他，墨镜后的眼里隐笑，她没说话，插卡开了门。
是个普通的双人间，环境不错，干净整洁。有张不大的沙发和桌子，窗帘很遮光。
柯净玄脱掉外套，冲闻音洪说：“饿了吧？我叫了外卖，快送到了。你嗓子不行，吃清淡些。”说着，她看了下四周，“地方小了些，凑合下。爸走得这么突然，导致这几个月都乱糟糟的。这趟主要是接你，现在不光咱们，公司上下各方面都得节约成本。不过没你的事，回去之后好好休息。”
“我又不是你，才没那么金贵。”闻音洪坐到沙发上，哑着嗓子回了一句。
柯净玄站定，抱臂，看着他。闻音洪只看了一眼，便垂眼没再说话。
外卖到了。柯净玄点了好几样，她把它们摆到面前的桌子上，又走到闻音洪面前，把手机手电筒打开，“张嘴。”
闻音洪张嘴，柯净玄持着手机照明探了探，“没找医生？”
闻音洪仰着脖子摇头。
柯净玄说：“我看你不是出不了歌，而是不想要嗓子了。”收回手机，又说，“抬头。”闻音洪又抬头。
她看见他闭上眼，睫毛闪动，神色平静。
正当柯净玄要起身取药时，闻音洪忽然攥住她的手腕，手上的力道很猛，嗓音却更低更哑了，他小心翼翼道：“姐姐这是在对我……献殷勤？”
柯净玄抬眼看他，一只手还停留在他下巴前，没来得及收。他视线落下来，和柯净玄目光正对，然后他松了手，又说：“我不需要这种施舍乞丐一样的补偿。”
柯净玄忽的五指并拢，用巧力推了他一把，闻音洪猝不及防地向后仰。柯净玄的手又窜到他脖子，用并不大的力道将他遏住。慌神的一刻闻音洪想推开，但来不及了，她近在咫尺，就那么盯着他。
柯净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闻音洪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忍着喉咙发炎传来的疼痛感，一时动弹不得。艰难地咽了口水，又感觉喉咙疼得更厉害了。这时他听见柯净玄轻笑一声，语气没什么温度，倒像是警告，“别挑衅我。”
说完她松了手。
不知道是嗓子发炎导致的，还是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导致的，总之闻音洪刚刚觉得呼吸困难，眼睛发热。
柯净玄把找好的药摆到桌上，“把粥喝了，吃药，休息。”
见他不说话，柯净玄挑了下眼角，“生气了？”
“会传染。”他说。
“不怕。”
她目光又停在他眼角，抬手用指尖轻拭，片刻后，她语气轻佻玩味，“还是那么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