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写的吗?是给我的吗?”夏霜陈有些急切地问道。
这应该她算近几天里少有的真情实感,不参杂多余的试探,纯粹到2号想要微笑。
他原以为夏霜陈会先数落他几句,他们共用一具身体,其中任何一方做了什么,另外一方使用的时候自然就能收到明显的反馈。
2号昨天熬夜写了东西,虽然睡前做了些按摩没让她感觉到手部的疲劳酸痛,但是身体的疲乏却清晰的传到了夏霜陈那儿。
夏霜陈却没有就此做任何一句发言,而是说道:“本子上的字迹跟我的完全不一样,原来您的笔迹是这样的啊。”
2号听她这么感叹,心中竟有几分不好意思。
那些字着实算不上有多好看、多么富有艺术、或者充满风骨,至少是远比不上那些书法家的,而且由于他对夏霜陈身体的掌控并不熟练,导致部分文字骨架都没搭建好,无形无骨,也只是狗爬而已。
写的时候就觉得实在一般,如今听人一说,更觉难堪。
夏霜陈却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她根本没想到醒来能看到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确实是惊喜,她从未得到这种礼物,没见过这种心意,就是再老成心机,再城府深重,看到这种充满真心的东西总会有些开心的。
有人为她花费了时间,将她当成一个成年人、一个未来要给这个世界带来些许影响的大人物来看待——如果不是切真相信她能够做到什么,相信她会有不一样的未来,谁又会在一个一事无成的凡人面前,将时局政治仔细掰开揉碎,面面俱到一字一句的分析给他看呢?
这简直太好笑了。
这简直太可笑了。
她父母亲戚未曾想过,只把她当作一个贪图享乐的孩子,好像她生来就应该无知傲慢、难以教育;她朋友同事未曾想过,只把她当作一盒外观靓丽的花瓶,仿佛她生来就该一事无成、难有长进。
头一回对她寄予厚望的人,居然是个偶然出现的“客人”,一个路人。
夏霜陈将本子上的褶皱一点一点抹平,那些内页上皱起的部分有墨迹晕开,应该是沾过了一些水,她能够在上面闻到些许腥味残留。
好在书写者笔迹实在工整,就算有墨水沁开也不妨碍。
她现在不想做那些扫兴的事情,便没问昨晚2号究竟经历了什么。
窗帘上有拉扯的痕迹,由于别墅临湖,即便进入夏季,温度也没有多高。
窗帘布上的水迹没有干透,被风吹起来,便比起其他地方稍沉一些,阳光打上面,也有着深浅不一的颜色。
整个房间里面布满了蛛丝马迹。
而这都不妨碍夏霜陈此刻的、发自内心的、由衷的高兴。
她只想马上出去敲单鱼目的房门,告诉她的[国王],自己已经有了关于昨天提问的答案。
她轻轻抚摸过那纸张上的皱痕,纸张上被泡发的毛刺刮过指尖,夏霜陈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居然能这么轻盈,嘴角能够上浮的弧度居然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