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的光很弱,没什么温度,密闭空间下每句话都好像会被放大。
苏鹤然在对方开口的瞬间立马意识到了这不合适的距离,抬手胡乱一扶,起身站好。
可好像没扶对地方,男人传来“嘶”的一声。
他手上裹着的薄薄一层纱布晕染出了血迹。
“对不起,对不起!”苏鹤然惶恐地去抬他的手,但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合适,停在了半空中,小心问道:“你没事吧?”
男人轻轻笑了一声。
怎么都在问对方有没有事。
感受到了苏鹤然打量的目光,男人把另一只手的文件往身前藏了藏,摇摇头说:“没事,本来就是要重新包扎的,几楼?”
“啊?”苏鹤然没反应过来。
“你去几楼?”男人耐心问。
此时苏鹤然才想起自己在电梯里,“哦”了一声后说:“一……一楼。”
空气重新陷入了沉默。
苏鹤然有点不自在,紧紧贴着电梯门,身后的人存在感太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好意思什么。
直到对方说:“你的衣服潮了。”
苏鹤然是淋着雨来的。
“没事。”电梯叮咚一声停在了一楼,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但没走几步又停下,转身说:“刚才谢谢你。”
要不是这个人,他就要被养父发现了。
“没关系。”男人微微一笑,抬手推了下眼镜。
苏鹤然快步离开了医院。
医院一楼清创室门口,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踱来踱去,抬头看到慢吞吞走来的人时,喊道:“修总!您跑哪儿去了!”
修渡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的资料,说道:“没啊,瞎逛了逛。”
助手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医院又不是商场,有什么好逛的?
他看着修渡手上的纱布晕染出血迹,赶忙把他往清创室拖。
等伤口处理好,已经凌晨。
修渡坐在车后座,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问道:“这些资料百分百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