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一脚推开了房门,冲进去抢了一把他们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银票,愤怒地质问。
这银票一百两一张,就是他这随手一抓也抓了厚厚一叠,可想而知这数目是有多大!哪怕是崔家没出事账房里头也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银子!他们三房好本事啊,竟然私藏了这么多的银子!这大半年来,为了维持日常开销,母亲带着妹妹做针线刺绣送出去卖钱,大哥乔装出去给那些低贱的商人抄书,连他也恨不得一天吃一顿饭剩点银子,他们三房每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像是就要活不下去却什么都不动手等着吃!
“三叔,你不是说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吗?哦,是啊,这当然不是铜板了,你没说谎,你只是没说你……”
“放肆!”崔三老爷一反平日的温和慈爱的模样,沉着脸怒斥道,“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样子吗?”
崔钰怒极反笑,“长辈?三叔就是这么当长辈的吗?家里这半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娘为了帮补开销日夜熬着做针线,我大哥殚精竭虑支撑着,而你们明明有银子却口口声声……”
“银子是我们的和你们长房有什么关系?”一旁的崔鸣讥笑道,“难道还要我们给你们银子不成?”
“你——”崔钰气的脸都发红了。
“你爹把崔家百年家业都给败光了,我们三房不追究你们长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崔鸣继续骂道,“你还有脸来觊觎我们三房的银子?三弟,你哪里来的脸?难不成长房现在已经沦落到了抢别人私房钱的地步了?也是,你那大哥为了几钱银子跟那些低贱的书商卑躬屈膝的,你这个亲弟弟当然也得厚着脸皮了!怎么?你们长房连饭都开不了了吗?若是这样,我们三房看在多年同住一屋檐下,也不是不能接济一下你们!可是三弟,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
“你——”崔钰浑身颤抖,恨不得一拳打过去将这小人得意的模样给毁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三叔,你怎么能这样做?你这样做让祖母在天之灵……”
“够了!”崔三也喝止了他的话,“莫要将拿你祖母当借口,惊扰了她老人家在天之灵!”
“三叔——”
“祖母死了,我们早就该分家了!”崔鸣继续道,“爹,既然长房如此嫌弃我们,我们也不沾他们长房的光了,不如将大伯母请来,我们分家!”
崔三爷颔首,“如此也好。”
“你们——”崔钰没想到三房竟然会如此厚颜无耻,“你们——你们——”他连骂他们的话都找不到了,这些无耻的小人!小人——“好啊!分家就分家!你们以为我们稀罕吗?你们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崔三爷怒道,“要分家也是让你大哥来!”
崔钰吼道“好!我这就去找大哥!”说完,便急哄哄地转身跑了出去。
“等一下!”崔鸣上前拉住了他,“要走也得把我们的银票还来!”一边说一边从他手里抢回银票,“还不松手?感情是要抢劫了?”
崔钰扬手将银票摔在了他脸上,“谁要你的臭钱!”说完,转身继续跑出去。
崔鸣恼火的咬牙切齿,“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银子是他们三房的,自然不能给长房!
崔家风光的时候,他们长房处处以崔家主人自居,一直压着他们三房,如今崔家败落了,而且是败在了他们长房手里的,理应由他们长房继续死撑下去才是!好的时候没记起给他们三房好处,如今败落了便要他们三房一起承担后果?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当初他们三房为了崔家未来冒死杀殷承祉已经是做的仁至义尽了,反之他们长房自出事以来都做了什么?一个个的除了哭和板着一张脸之外还做什么了?做针线挣钱?给那些低贱的书商抄书补贴家用?丢人现眼还拿来当功劳吗?
“爹,这次我们可不能再受他们长房的气!”
崔三爷脸色阴沉地扫了地上散落的银票,说道“先把东西收好!”
“爹,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就撕破脸好了。”
“我自会处理!”崔三爷冷声道,“你把东西看好了,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