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祉眼眶微热,俯身叩首,“谢陛下!”比起先前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一句多了真心实意,也多了哽咽,他抬起头,还想问,父皇临终之前,还说了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忌惮吗?防备吗?或许都有,但更多的是……他在殷长乾的眼里也看到了伤痛。
父皇离开,伤心的不仅仅是他一人。
“皇兄……节哀。”
节哀。
由他来说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怪。
“还有,谢谢。”
“你无需谢我!”殷长乾冷笑,“母后是我的母后,我自不可能让人惊扰她,至于让你在锦东逍遥快活,便算是我还了先前你的正名,虽然我并不需要,当然,父皇最后最疼的还是你,阿承,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
殷承祉一怔。
“父皇与我说,这皇位这天下不是好东西,我既然想要,那就给我便是。”殷长乾笑着道,笑的难以言喻,“只是,我不能残杀手足,尤其是你。”
殷承祉心头大痛。
“他还说,他知道当初将你推入太液池的人,是我。”殷长乾又继续笑道,“哈哈!殷承祉,我之所以能够得到这皇位原来是你让的啊。”
“不是……”殷承祉急道,只是话却没能说完。
“行了!”殷长乾冷冷讥诮,“又不是没翻过脸,你更不是手无寸铁,别说我答应了父皇,便是我真容不下你也不敢在锦东十几万大军的面前对你下手!”
“我……”
“看好你的锦东!”殷长乾冷冷地说道,“别让朕有机会违背对先帝的诺言!”说完,便转身而去,这是他第一次用朕这个自称,也是第一次告诫他的嫡亲手足,他永远都不会与他兄友弟恭。
这一切不过是个交易。
他不要皇位,他给他锦东!
哈哈!
没想到他殷长乾苦苦筹谋,最终扔不过是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多可笑啊!
殷承祉并不畏惧,只是觉得浑身发冷,冷的骨头都疼了。
他从来就没有奢望过兄友弟恭,只是,正如殷长乾所说的,这世上就剩他们两个了,母后走了,父皇走了,就剩下他们兄弟了。
他们本该是最亲近的人。
而如今只能陌路。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