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5月29日上午9点,三貂角外海松岛舰。
北白川能久站在松岛号的舰桥上,用望远镜看着三貂角海岸,海浪无休止地拍击着沙滩,把各种晶莹闪亮的玑珠海石从海底中卷了上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珍珠般璀璨的光芒。
他放下望远镜,问道:“东乡君,你的佯攻舰队在金包里(即金山)的战斗打响了吗?”
东乡平八郎也在同时放下望远镜,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侧耳倾听了一下,点头道:“已经开始了,9点钟开始攻击,如果仔细听的话,还是可以隐约听到炮声!”
北白川能久也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再次举起望远镜,杀气腾腾地道:“很好,东乡君,你的海军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该轮到我陆军了,请准备好运输船和汽艇,护送我近卫师团川村少将的第一旅团靠近三貂角海面!”
东乡平八郎点了点头,吩咐副官调集运输船和汽艇,将近卫师团的第一旅团运送到靠近三貂角的海面。
川村景明作为近卫师团的第一旅团长能够做为全军登陆先锋,内心的兴奋让他一直安静不下来,他在接到北白川能久亲王殿下的命令之后,立刻走到舰艏,毕恭毕敬地朝北方日本列岛方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其他的第一旅团军官们也急忙跟着向北方鞠躬。
当这个近卫师团第一旅团长转过身来时,脸上的杀气飙舞,他低声咆哮道:“我第一旅团已承蒙亲王殿下恩准,作为登陆台湾之先锋,此战关乎第一旅乃至近卫师团之威名武运,诸君务必奋勇杀敌,以报天皇陛下圣恩!拜托了,各位!”说着,他朝第一旅团的军官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第一旅团的军官们见状,也急忙朝他鞠躬,齐声高呼道:“神国板载!”
午后2点40分,由60人组成的第一旅团先头部队乘着汽艇从三貂角海面日舰上出发,在虎仔山附近的核仔庄砂坡登岸,这一带不是红标军防守重要地点,而是曾喜照勇营的防守区域,而曾喜照的流氓兵这会儿大部分都还在兵营里呼呼睡着午觉,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有这么一支日军侦察部队已经潜上了岸。
这些日军先头部队登陆因此极为顺利,不过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他们登陆之后居然没有看到一个人迹,就仿佛这儿就是一个无人区一般,搜寻了快半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
这股侦察部队在深入海岸5公里都没有发现有台湾守军在防守,不过他们终于在一处野树林中抓住了一个当地的村民。
那个村民是个少年,当他看到这些穿着西式军服的怪模怪样的人走来时,居然没有避开,而是欢喜地迎上去,他把这些日军当成是郁笑城的红标军。
这些日军当然不会客气,纷纷扑上去,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个少年按倒在地。
“你们究……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什……什么也没做……”那少年既惊又恐地喊道,他看到好几把雪白的刺刀顶在头皮上,脸早已吓青了。
为首的日军军官拿着匕首在少年的脸上轻轻地划出一道血痕,阴森森地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问道:“小孩,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就一刀捅死你!”
那少年早吓得魂飞魄散,浑身不停地颤抖,上下牙关不停地打颤着,道:“是……是,你……你们是谁?不……不要杀我啊!”
那日军军官抬头环顾一下四周,道:“这儿有没有守军,他们都在哪里?”
那少年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他还未说话,便被日军军官重重地扇了一个耳光,冷冷道:“有,还是没有?”
少年点了点头,捂着肿得老高的脸,眼泪都淌了出来,一声不敢吭。
“那他们在哪里?有多少人?”那日军军官拿起匕首架在少年的耳朵上,充满杀气道,“有一个字假话,就割下你的耳朵!”说着,用匕首在对方耳朵上轻轻地割开一个血口。
少年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点头,道:“没……没有多少,大……大约二、三十人,就……就在那个山头上!”说着,他指了一下西面的一座小山头,那儿被一片茂密的树木覆盖,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有木质建筑物。
那日军军官不由大喜,他一刀刺死少年后,便立刻亲自带着手下悄悄爬上山头察看,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他才确认那山头果然驻守着一个哨营,上面插的旗帜上写的是一个“曾”字,后来他又抓了一个落单的勇兵,经过拷问之后,果然是曾喜照的勇营,可惜他没有再多拷问便将那勇兵给杀死了,否则他若是知道离这附近不到几公里的澳底盐寮的山头上已经驻守了上千人红标军,恐怕他就不会这么得意忘形。
当这股日军先锋部队将核仔庄和盐寮附近的情况报告给三貂角海面上的第一旅团时,川村景明便准备即刻选择澳底附近的盐寮村方向登陆,不过一个意外的发生,打乱了他的登陆步骤。
当一艘运输船在即将靠近海岸之际,突然触响了水雷,一下子就将船底炸出一个大洞,船上的日军当场便被炸死十余名,最后整艘运输船沉入海中,如果不是旁边的运输船和汽艇赶来救援,船上落水的其他日军可能要被溺毙一大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