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弹道检验出来，安宇当时递到公安局的那把□□的的确确是当初在洪市公安局丢失了的□□。这也证明了，它就是陈家灭门和徐敏案的凶器之一。
时隔十多年，再次见到自己的老同事，无论是简政华还是白慕，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只不过当初并肩战斗的战友，一个成了省厅副厅长，一个则是阶下囚，无论如何都让人感慨。
白慕虽然被打伤了一条腿，但对他的审讯却始终没有停止。他躺在一间有人看护的病房里，而简政华则在一位专案组警员的陪同下来到病房，他打算亲自和他聊一聊。他要比白慕年长七八岁，当他看到多年前那张年轻的脸庞此时已经爬上皱纹，而那头黑发则已经花白，他还是禁不住会陷入回忆：
“白慕。”
白慕也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视线从遇到简政华开始，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我在报纸上见过你。”他忽然说，“简队，你没怎么变。”这句脱口而出的“简队”让身边几位年轻的警察有些奇怪，刚想纠正他这是“简副厅”，简政华却伸手阻拦了他们。因为这个称呼，是他们当初共事时，他对自己的称谓：
“你倒变了很多，”简政华说，“我差点没认出你。”
兴许是白慕已经从刚开始被抓的震惊，转为了现在的平静，他居然笑了一声：
“你是指我这一头白头发吗？”他伸手摸了摸，“你知道怎么会这样的吗？”
“不知道。”简政华说。
“因为陈同。”他说，“陈同那枪是我打的，心里到底还是难受的。”
“……”简政华没想到他居然承认得这样干脆，但一想到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就是死在他手上，简政华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阵愤怒。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望着病床上的男人说：
“枪就是证据，你已经没法洗脱罪行了，所以现在不如说说灭门案的经过？”
“在这之前，”白慕盯着面前这位冷静的建副厅长说，“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简政华停顿了一秒，还是让他往下说。
“蔡斌被双规是不是也是你？”
“是我。”简政华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难道从一开始就已经……”白慕忽然后脊发凉，“多年前那个震惊洪市的大案，他们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难道眼前的男人早已知道真相？”
“我早就知道蔡斌有问题，你的话，我起初的确没有想到。”他回答，“直到陈飞濯提到对比□□弹道轨迹，我才忽然想起了你丢过枪。”他回答，“我从没想过，这件事会是我们内部人干的。”
“脏的却是我的手。”白慕说着扭过头看向明亮的窗外，“我能要支烟吗？”
简政华没有拒绝，他扭头示意一边的警员给他递过去了一支香烟，白慕将它叼在嘴里，然后眼见着对方为他点燃。
这应该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白慕吐出一轮烟圈，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活的可能了，”他说，“从我杀了陈同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要么一黑到底，只要回头就是死路一条。为此我一夜白头，当时让我老婆也吓得不轻。”他说，“不过也没关系了，因为她后来对我彻底死心，跟我离了婚。”
简政华当然知道，因为两天前他们去营救张美琳的时候，正是他找的白慕妻子，他们在很多年前曾经一块儿吃过饭，他妻子到现在对简政华还有些印象。她跟着白慕辞职来到理市，她本以为是他丢了枪而没了工作，当初年轻，想着既然如此就在商海混出个头脸来。但是渐渐的，女人越来越觉得他越来越不对劲。首先是他赚钱赚得实在太容易了，虽然后来在她的逼问下，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