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复杂,并不是给点好东西就可以收拢的。
周曼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
所以在她把橱柜的锁砸坏那一刻,她就已经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布局了。
只是她想的是,只要刘三妹想查短了的粮食去哪儿了,那二奶奶和石头他妈就得被迫站在自己这边。
——她们会害怕随着事态的进展,她会被迫吐露真相。那二奶奶就只能把收了的稻谷吐出来,而石头他妈背着男人偷吃肉的事也会跟着暴露。
在不确定别人是否会帮她的情况下,她总得造点势让别人帮她。
这不,她才递了个话头,把锅推到李水仙头上,石头他妈就忙不迭跳出来坐实刘三妹想换媳妇的罪名了。
——只要能反诬陷回去,刘三妹自身难保,哪儿还顾得上查粮食的短缺问题?
倒是二奶奶从头到尾都没现身,难道是没把那点粮食放眼里?
还是看到大局逆转,也就不急着现身帮手了?周曼有些疑惑。
院子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后,石头他妈还把她拉到旮角,跟她邀功。
她觉得好笑,瞅了对方好一阵,才拿了个馒头扔给她。琢磨着,不知道以后这人想明白了今天这事儿,还敢不敢找她讨赏。
……
刘三妹这回气得有点狠,把自己关在自己那屋,连晌午和晚饭都没吃。
曾友良以前见着这场面,早巴巴地去哄他娘了。如今该干嘛干嘛,问都没问他娘半句。
只是晚上躺炕上时,周曼还是听见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兼且偶尔低低的几声叹息。
她懒得管他,只管哄苗苗睡觉,拍着她肩膀给她唱舒伯特摇篮曲。
苗苗抗议了几声,说她已经成长了,但还是抵不住摇篮曲的催眠,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
周曼今天出了口恶气,也很快睡去。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把苗苗叫了起来,拿剪子想替孩子修剪下头发。
毕竟是头一天上学,还是得让苗苗拿出点好的精神面貌,给老师同学们留个好印象。
苗苗依旧有些抵触她碰她脑袋。
周曼就问她:“你是想当一个清清爽爽的男孩子,还是邋里邋遢的男孩子?”
苗苗想了想,终于还是盘腿背对着她坐好,一副任人摆布的无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