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安本以为公孙瑾兰那夜说的事会被公孙纤云给搅浑,可谁曾想,倒是她想太多了。
青山学院是半月归家一次,一次可休三日,若是家远的,则只有等到放长假时,方才归家。
六月份的太阳,将河畔处的柳条晒得蔫蔫的,提不起半点儿活力,亦连那娇嫩的荷花也半合起了花苞,担心会被烈焰炙花蕊。
“妻主,你看你干的好事!”
林清安刚一归家,便被穿得跟只花孔雀的少年给缠住了胳膊,许是他气得狠了,连眉梢间都晕染上了一抹海棠花艳。
“可是发生了何事?”林清安脚步后退几分,不动声色的抽出被少年桎梏住的胳膊。
“妻主还好意思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们现才成婚不到一月,谁允许你能往府里头纳些不三不四的玩意,你此举可有将我的母皇夫后放在眼中,又将我谢曲生当成什么人了。”
林清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月洞门旁,正立着一身着牙色缠蔷薇交领广袖长袍的少年红着眼眶,微咬那菱花/唇,怯生生的注视着她。
“嗯?”
“你看你干的好事。”许是怒急的缘故,气得他的胸膛上下起伏。
林清安看着那弱柳扶风,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望着她的少年时,一时之间也有些愣了。
正当她想要出声询问这少年是谁时,忽的回想起,前段时间公孙瑾兰和她说的那一句话。
‘我那位柳侧夫家中有一个弟弟,可自小被人贩子给拐了,谁知五年后再见,他的那位弟弟在清风阁挂起了牌子,就在明天晚上便要正式接客,你也知道我们家风严谨,万不能让此等烟花之地的男子入府,加上其他人我又不放心,所以我便想到了清安这,此事说来还是我有愧与你。’
“妻主现在可想起些什么了不!”谢曲生见她还处在愣神之态,连露出那口阴气森森的白牙,就差没有直接张嘴咬断她脆弱的脖子。
“本皇子下嫁给妻主之时,曾发过誓,若是妻主纳妾,就别怪本皇子不客气,我舍不得动你,可这些小蹄子我可不会心软半分。”
许是有了前车之鉴,他倒是不在同先前那般咄咄逼人,并给了她再度厌恶自己的由头。
“此事晚些我会与你解释。”
舟车劳顿回来的林清安看着这胡搅蛮缠,就等着她一个解释的三皇子,还有那被强塞进府里头的少年,只觉得头疼。
“晚些时候是什么时候,难不成等他肚子里头的孩子都蹦出来了,那时妻主才假惺惺的给我解释不曾!”
“林清安我告诉你,即便我谢曲生在喜欢你,也不允许你如此践踏我们皇家人的尊严。”
“妻主,你不要因为我和主夫吵架,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若不是妾身………”状若黛玉拂风的少年一句话还未说完,那泪已然顺着脸颊滑落,话里更是那浓重的嗝咽。
“妻主的口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就连选的都还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谢曲生见到这动不动就哭啼啼的少年,连马上想撕碎他的心都有了。
“妾…妾身………”柳诺诺见着谢曲生的黑脸,那眼泪就跟断了弦的珍珠。
“此事我说了晚些会和你解释。”林清安强压下心头不耐,对着另一个哭哭啼啼得好似下一秒就要背过气的少年道:“还有你先下去。”
“可…妾…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