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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头陀运思极快,跟着便下。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子,耶律头陀突然哈哈大笑,说道:“青衫公子,咱们一拍两散!”
青衫君怒道:“你这么瞎捣乱!那么你来解解看。”耶律头陀笑道:“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
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青衫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青衫君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反来覆去只是想着他那两句话:“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眼前渐渐模糊,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的厮杀。
青衫君眼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黑旗黑甲的敌人围住了,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来越是焦急:“我青衫氏天命已尽,一切枉费心机。我一生尽心竭力,终究化作一场春梦!时也命也,夫复何言?”突然间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中刎去。
当青衫君呆立不语,神色不定之际,韩凝儿和陆迁、邓百川、公冶乾等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青衫君居然会忽地拔剑自刎,这一着谁都料想不到,邓百川等一齐抢上解救,但功力已失,终是慢了一步。
陆迁食指点出,叫道:“不可如此!”只听得“嗤”的一声,青衫君手中长剑一晃,当的一声,掉在地下。
耶律头陀笑道:“陆公子,好镖法!”
青衫君长剑脱手,一惊之下,才从幻境中醒了过来。韩凝儿拉着他手,连连摇晃,叫道:“公子!解不开棋局,又打什么紧?你何苦自寻短见?”说着泪珠从面颊上滚了下来。
青衫君茫然道:“我怎么了?”韩凝儿道:“幸亏陆公子打落了你手中长剑,否则……否则……”公冶乾劝道:“公子,这棋局迷人心魄,看来其中含有幻术,公子不必再耗费心思。”
青衫君转头向着陆迁,道:“阁下适才这一招,当真是六壬流光诀的奇招么?可惜我没瞧见,阁下能否再试一招,俾在下得以一开眼界。”
陆迁向耶律头陀瞧了瞧,生怕他见到自己使了一招“六壬流光诀”之后,又来捉拿自己,这路法门时灵时不灵,恶和尚倘若出手,那可难以抵挡,心中害怕,向左跨了三步,与耶律头陀离得远远地,中间有张存孝等三人相隔,这才答道:“我……我心急之下,一时碰巧,要再试一招,这就难了。你刚才当真没瞧见?”
青衫君脸有惭色,道:“在下一时之间心神迷糊,竟似着魔中邪一般。”
包不同大叫一声,道:“是了,定是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公子,千万小心!”
青衫君向丁春秋横了一眼,向陆迁道:“在下误中邪术,多蒙救援,感激不尽。陆兄身负‘六壬流光诀’绝技,可是长安陆家的吗?”
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悠悠忽忽的飘来:“哪一个长安陆家的人在此?是陆尤风吗?”正是那“恶贯满盈”陆长发的声音。
张存孝等立时变色。只听得一个金属相擦般的声音叫道:“我们老大,才是正牌金镖大侠,其余都是冒牌货。”陆迁微微一笑,心道:“我那好徒儿也来啦。”
南海煞神的叫声甫歇,山下快步上来一人,身法奇快,正是步相尘,叫道:“天下四大煞神拜访伶俐先生,谨赴棋会之约。”江半城道:“欢迎之至。”这四字刚出口,步相尘已飘行到了众人身前。
过了一会,陆长发、楚三娘、南海煞神三人并肩而至。南海煞神大声道:“我们老大见到请帖,很是欢喜,别的事情都搁下了,赶着来下棋,他武功天下无敌,比我这手还要厉害。
哪一个不服,这就上来跟他下三招棋。你们要单打独斗呢,还是大伙儿齐上?怎地还不亮兵刃?”
楚三娘道:“老三,别胡说八道!下棋又不是动武打架,亮什么兵刃?”南海煞神道:“你才胡说八道,不动武打架,老大巴巴的赶来干什么?”
陆长发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过了良久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惠空赞道:“长安陆氏武功独步天南,真乃名下无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