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小撮乌黑的发丝主人没关照到,躺在脖颈上,极致的白与黑的交互,不断冲击着人的视觉。
谢邈喉咙上下滑动,伸手用食指挑起那缕发丝,勾到她束着头发的手中。
乔沫就着他的手把那撮头发一起绑住,“谢谢啊。”
谢邈收回手,不甚在意地把那手搭在桌子上,上下轻敲桌面,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手中残留的那抹温软给敲去。
哎哟喂,谢母捂着嘴,眼尾露出几道皱纹揪在一起,他三儿真给力。
沈婉茹恍如一个木头一样坐在椅子上,跟他们三的氛围完完全全隔离开来。
她也没有跟这个传说中的二流子谢邈打过交道,只听说过他整天游手好闲,也不去上工。
设想中就是个流里流气,不务正业,像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小混混。
而乔沫那种人嫁给了这种混混,婚后生活可想而知,成为一对怨偶也不为过。
而现在他们相处间的自然,哪里有那种火气,争锋相对。
况且谢邈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子,就看看他一大男人手中拿着女生用的头绳也不介意,就连扎不扎头发这种小事也惦记着,就是个会疼人的。
沈婉茹深受打击,她原本是要看乔沫过得怎么水深火热的,然现在却激发了她的嫉妒,连江远东也不曾这样关心过她。
沈婉茹捏紧手掌,站起来,温声开口:“天气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哎哎,沈知青这么快就走了啊,”谢母站起来,从碗柜里拿出两瓶水果罐头递到她手中,“来来,拿回去吃,这是沫沫大伯哥从县里拿回来的,可别推拒啊,你看你都拿糕点来了。”
沈婉茹只好僵笑着收下,她拿来的那包糕点哪里抵得上她手中的水果罐头,顿觉得恼怒,谢家这是在羞辱人。
如果乔沫知道她脑中想的,只想说一句,脑补是病,礼尚往来是一种礼貌。
看沈婉茹快要跨过门槛,乔沫在背后轻飘飘提醒了一句,“沈知青,我给你的欠条可不要忘了。”
沈婉茹一踉跄,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谢家。
身后乔沫看她落荒而逃,一转眼对上谢邈揶揄的目光,挑了挑眉,哼,小样,跟我斗。
“啥欠条,”谢母好奇地问了一句。
在知道以前乔沫当冤大头给沈知青借的那些粮票布票等,一顿好说,只觉得她这个儿媳妇真是个好骗又热心肠的人啊,看那沈知青就不是个心术正的人,不行,她以后要给她盯着。
乔沫好不容易逃脱出谢母的说教,她倒不觉得不耐,相反这种有人真心实意为你着想的感觉,让她心里留过一阵暖流。
“要不要我去提醒一下知青长,”谢邈跟在她身后,双手插兜,看前面的人马尾一荡一晃。
“不用,”乔沫小小地打了和哈欠,今晚还是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工。
像沈婉茹和江远东这种自视清高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不久,自己就会乖乖把钱票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