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那里是四室两厅,房间多不说,厅还相当大。
住的时间不长,但武艺武功在这短短的两三天里却找到了别样感觉。
比较之下,孩子的内心未必有什么虚荣,但舒适感明显不同却是实实在在的。
从武功嘴里嚷嚷出来的“本事大”“本事小”之说,本属孩子的信口开河,却刺痛了武文杰某根敏感的神经。
环首四顾,他的那些朋友似乎个个都风生水起,唯独他还苦苦守在百年老厂里打拼。
是他没有“本事”吗?
如果说本事是指专业技术水平,那他敢拍着胸脯说,自打接触到这门专业,他就始终没有放松过在领域里的深耕细作,也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专业知识和提升自身业务水平的机会。
但如果说本事是指挣钱的能力,那他显然要甘败下风了。
而且看起来,只要他坚守在工厂,好像这方面就不可能有大的改观。
面对儿子无意识的“责备”,武文杰忽然对于自己能不能坚守下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凭他武文杰现在的专业水平和职业历练,跳出工厂是有本钱的,换句话说,在这个领域中,他是有身价的人。
但是,如果这个身价,仅仅只是用来换取满足自己和家人的更丰富的物质财富,却未必能为社会创造自己所希望创造的价值,那么那样的选择是他需要的吗?
武文杰问自己:“那样的选择,是我需要的吗?”
从内心里,答案是否定的。
但在现实面前,又颇有几分无奈。
“咱家要是能大点,咱们就能把姥爷姥姥接来过春节了。”武艺的话,让丁娟娟听来有一丝伤感。
谁说不是呢。
得知女儿一家不方便动身来和自己一起过春节,丁子成暗示老两口可以过去看望他们。
“我上火车方便得很,把添乘证一亮,哪趟车都可以上,只需要给你妈妈一个人买张票就行了。”
丁子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丁娟娟却没好意思往下接。
她不愿让已经不算年轻的父母,随着春运大潮,吃苦受累一路奔波来探望自己一家。
更让她感到不便的,其实还是自己在这边的住房。
说起来,假如丁子成老两口来家过春节,要是硬挤着住,也不是绝对住不下。
但那样既会委屈老人,又会委屈孩子,丁娟娟显然不乐意。武文杰当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又何尝不想把在山村呆了大半辈子的老爹老娘接到家来过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