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外是淅淅沥沥的雨,他拿着手机低头在看,和每一个等在宿舍楼下的男生一样。忽地,他如有所觉地朝女生宿舍楼门口望了一眼,看见了她。
他将手机放入口袋里,对她笑了下。
天色是暗的,四周却有一种灰暗得发亮的光晕,他的笑容也在这光晕里清晰得过了分。
万柠的鼻尖冒了汗,手臂的筋络莫名地发酸,一跳一跳地疼。
大约,这根筋络是通往心脏的。
两人走近了,她一眼就看见了他白衬衫上的雨滴痕迹,他向来利落的黑发也被打湿了,蔫蔫地耷下来,看上去竟多了一份狼狈的乖顺感。
陈濯飞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低头看了眼自己。她慌眨了几下眼睛就收回了视线,却听他道:“我看雨停了就没拿伞,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又下了一场。”
“……嗯。”
她只能轻点了点头,不能嘱咐他什么。
他将手里的白色塑料袋交给了她。
“去医务室拿的药,医务老师一开始不给,说要本人去看。”他揉了下鼻尖,“我求了半天才给,最好还是让她自己再去一趟。”
“好,我回去和她说。”
袋子上沾了雨珠,在交接时顺着褶皱的纹路往下掉。
万柠的指尖沾了一点湿意。
东西交接完,似乎该走了。她正要转身,忽地看见陈濯飞背后有人走上台阶正在收伞,大约是伞挡住了那人的视线,没发现前面还站了一个人。
那人收伞的瞬间一抖,将水往旁边甩去。
万柠想伸手去拉陈濯飞,却停在了半空,“你后面……”
提示还未说出来,等他疑惑回头,就被溅了一身。
那人连忙道歉,陈濯飞也没计较。
万柠却一下慌了神,要不是她没用的提醒,他也不会正脸都被甩了水。她想给他找纸巾,却偏偏今天口袋里是空的。
仓促间,她想起自己的肩膀上还披了一条毛巾。
她下意识地将它扯下来,给他递了过去,“擦一下吧。”
面前的陈濯飞像犬科动物一样甩了甩头,企图把溅到脸上的水甩走。
他闻声伸手去接毛巾,但他低头的瞬间,看见了触碰到的半湿润的鹅黄色毛巾,是她刚刚一直披在肩上的。是她用过的。
他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