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灿耸耸肩,识相地闭上嘴,继续和手机那头的人聊天。
刚打过球的徐耀文拎着两瓶冰凉的酸奶进来,汗水打湿了他的短袖,还有几滴挂在挑染成银色的发梢上,他拖着椅子在地上划出一阵呲啦声,后来大概是觉得噪声刺耳,于是一脚把椅子踹到黎灿旁边:“喝不喝酸奶?”
黎灿也不客气,接过酸奶打开瓶盖。
刚要喝,黎灿突然有了个想法,把酸奶轻轻推到同桌的桌子上:“别生气嘛,大热天的容易上火,来,喝点儿酸奶降降温。”
徐耀文差点被一口酸奶呛死。
时淼用指尖抵住逐渐靠近的玻璃瓶:“抱歉,我不喜欢喝酸奶。”
窗外的阳光为玻璃瓶刷上了一层流光溢彩的漆,抵着玻璃瓶的手指白皙修长,指骨的突起上还嵌着一颗红痣。
黎灿盯着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了时淼的手指。
时淼迅速抽回手:“你有病吗?”
黎灿捻了捻指尖,语气中不带一丝一毫的调侃,真心称赞道:“学神,你的痣还都挺会长。”
时淼不说话。
黎灿翘起二郎腿:“你喜欢喝什么,以后我让徐耀文去买。”
徐耀文:“……”你礼貌吗?
时淼扯扯嘴角,把桌角的保温杯打开,抿了一口:“不用了,我养生,不喝饮料。”
黎灿把椅子往时淼身边凑了凑:“养生也不能只喝热水,我家有挺多好茶的,明天给你带来,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时淼实在不擅长应付活力爆表的家伙,特别是黎灿这种把热情写在脑门上的,他欣赏黎灿身上的温度,可黎灿这把火实在烧的太旺,摧枯拉朽的,这种迫在眉睫的感觉使他不安又焦躁。
不安定,而且危险,这是他对黎灿的定义。
没有人会讨厌热情又漂亮的人,时淼也一样,可他对黎灿也实在喜欢不起来。
一呼百应的公子哥儿,风流多情,怎么看都别人口中他那个素未谋面的老爹一模一样。
“哦?你说的朋友是指……”时淼顿了一下,挑眉道:“想把你掰弯的那种?”
黎灿感受到那双眸子里的凛冽寒意,不明白时淼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下意识抿着嘴,看起来有些可怜:“怎么会,难道表白失败就不许我欣赏你吗?”
时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三番四次的语言调戏,时淼知道黎灿确实对他有意思,可这份喜欢里也是逗逗他的成分居多,他不排斥谈恋爱,城阳抓早恋一向不严,只要不影响学习,哪怕是“假正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漫无节制的喜爱确实吸引人,可那只是冒着泡沫的酒,转瞬之间溢出,绚丽那一刻。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面由心生,他自认不是个多情的人,甚至还有点薄情寡义的潜质,这多少有点遗传远在海外的时女士,所以他不谈恋爱,不浪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