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之后,段一弦接受周阮阮的邀请,如同当初每个下午一样和他们一起吃了晚饭,但是祝川仍旧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周阮阮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祝川这两天情绪差得离谱,对什么都爱答不理,他问过怎么回事,祝川不肯说,不过就算不说,他也猜得到肯定跟段一弦有关,今天趁着吃饭时观察一下,果然。
“你们都心情不好啊。”他呵呵笑着试图缓和气氛:“是不是最近赶戏赶得太紧了,压力太大?”
“”
“”
“哈哈,是这样对吧?没事没事,进度这不是已经赶上来了吗?小荀都能喘口气了,我今天问了一下宋导,他说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能杀青了,到时候再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不就好了嘛。”
“”
祝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盯眼中餐。
段一弦偷偷看他,见他不搭话,也闷闷不吭声,低头继续不知其味地吃他的饭。
周阮阮头疼,祝川这里行不通,他只能另辟蹊径:“小段啊,你最近是不是都瘦了?来来来多吃些。”他夹了一块煎豆腐要往段一弦碗里放,还隔着一个盘子的距离,就被半路杀出一双筷子截了去。
祝川把豆腐扔进自己碗里,冷着嗓子扔下一句:“他不吃豆腐。”后又不说话了。
周阮阮看看祝川,又看看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想要将发红的眼角藏起来的段一弦,暗暗叹了口气,终于明白这两人的情况不是他能调节的,无奈放弃,年轻人情情爱爱上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吧。
只是祝川这个言不由衷的,又舍不得,又要端着闹脾气,何必呢?
快要吃完时,周阮阮找了个借口结账先溜了,段一弦跟着祝川一路沉默着走回酒店,取了快递上楼,在祝川开门的时候站在他背后特别轻地问了一句:“老师要来帮我拆吗?”
祝川恍若未闻,径直关上门。
果然,还是不肯理他是吗?
段一弦眼睛发酸,憋得不舒服,回到房间放下箱子想揉揉,刚抬起来,忽然脑袋里就冒出祝川不止一次对他说不能用手揉眼睛的模样,他总是那样,把好看的眉头起来,用最不好的语气说着最关系的话。
手僵在了半空,慢慢放下。
磨蹭着洗了澡,回到床前坐下,箱子已经打开了,盲盒倒了一地,他捡出一个慢吞吞拆到一半,连里面的包装袋都没打开,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扔下盒子爬上床,关灯,闭眼,睡觉。
反正他运气也不好,开不出隐藏不说,还总是重复,有什么好拆的?
祝川老师都不愿意帮他拆了,还有什么好拆的。
荀晓的戏份终于补拍得差不多了。
段一弦也是,今天结束,他就只剩下最后仓库和夏斯离重逢的一幕了。
今天拍摄的是夏斯离的回忆,也就是在最开始一幕,夏斯离梦中看到的场景。
夏斯年被胥黎当着所有人言语侮辱,不堪忍受从学校冲出来,在大雨淋漓中遭遇车祸,夏斯离赶过来看见的,就是双目紧闭躺在血泊中的弟弟,血迹被雨水冲散,几乎染红整个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