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弦接到电话的时候在房间整理他的盲盒小世界。
熟悉的电话里传出陌生的声音,自称是祝川朋友的男人客客气气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段一弦一听是祝川喝多了走不动路需要人接,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他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祝川被一个从前没有见过的人从饭馆里面扶出来,这个人应该就是辛敛了。
“祝川老师怎么样,醉得很厉害吗?”
辛敛不着痕迹将他打量一遍,浮上笑意:“喏,就这样,醉得说话都颠三倒四了。”
祝川听见段一弦的声音,才睁眼看过来,段一弦主动上前去扶他,发现他看起来不仅没有想象中应有的醉态,反而格外正常,没有撒酒疯,脸也没见晕红,除了站立不稳,一点儿也不像个喝醉的人。
祝川老师酒品可真好啊,他在心里感叹。
“谢谢辛先生,那我就先带祝川老师回去了。”
“不用客气,原本应该让我来送人回去的,是我麻烦你了才对”
辛敛主动帮他们拦了出租车,帮他把祝川扶上后座,然后后退一步对他们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目送汽车远去,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笑着摇摇头,转身优哉游哉往反方向走。
连祝川这个万年老蒺藜都要修成正果了,他的小宴什么时候才肯松口啊
出租车上。
祝川从段一弦出现开始就没开口吭过一声,说过一句话,上车之后便自觉将身体一歪,脑袋稳稳靠在段一弦肩头,开始闭目休息。段一弦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酒味,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一点也不难闻。
本以为到了酒店门口还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把人叫醒,没想到祝川根本没睡着,车子一停就醒了,睁开眼任由段一弦把他扶下车,走回去时几乎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段一弦半抱着他,走得特别慢。
前台还有人在工作,看见他们进来了,站起身客客气气对他们笑了笑:“您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段一弦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扶着祝川进了电梯,本想让他靠在电梯壁歇一下,奈何祝川就跟长在他身上一样,段一弦没办法,只好让他继续靠在自己身上。
“祝川老师?”段一弦小声叫他,没听到回应才偏过头去看,靠着他的人似乎不太舒服,蹙眉微微阖着双眼,呼吸轻而缓慢。
不过段一弦知道他没有睡着,自言自语小声咕哝:“原来祝川老师看着凶巴巴,一喝醉了就会变成小哑巴”
后脖颈被捏了一下,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不悦:“段蛋蛋,你说谁哑巴?”
“咦?”段一弦惊讶地看着他,男人垂着眼睑,眼中漆黑一片:“老师听得见我说话?”
“废话。”祝川哼了声,捏着他脖子的手加大力度,脑袋撒娇似的蹭蹭他的:“我要你现在给我道歉,不对,叫爸爸。”
“啊?”
“啊什么啊。”祝川艰难抬起沉重的脑袋,目光与他对视:“快点,叫爸爸。”
段一弦好想笑,又怕真笑了会触到他现在敏感脆弱且不大正常的神经,硬生生憋住:“可是祝川老师之前还说让我不要把你当爸爸了,要当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