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刚过，所有人陆续到场依次入座。
宋凛然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大家虽然没有祝川那么反应剧烈，不过还是无一例外都对段一弦就是华年这个事感到十分惊讶，尤其是坐在最前面的温熹。
“华年老师竟然这么年轻？！网传不应该是个三四十岁饱经风霜的中年大叔吗？这个金贵漂亮的小少爷是谁，我不认识！”
段一弦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翘着嘴角，白净脸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我不常关注这些，不知道原来大家对我误解这么深，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解释一下？”
温熹二十六岁的年纪，比段一弦大些，看他时就自动切换到姐姐的目光，只觉得男孩儿笑起来的模样干净又乖巧，母爱一旦泛滥起来就如同泄洪的堤坝，一发不可收拾，忍不住上手捧住他的脸一顿揉：“我的天，华年老师，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呀！”
段一弦好脾气地任由她在自己脸上造：“温老师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段就好。”
“那你也别叫我温老师了。”温熹笑眯眯收回手，眼里奇异地泛着一种可以称之为慈爱的光芒：“我只比你大了两岁，叫我温姐就行。”
段一弦依言改口，又换得温熹满眼的星星。
前排气氛分外和谐，而在最后一排，跟他们隔了大半个培训室的位置，以某个臭着张脸的男人为圆心，一米之内都充斥着诡异的低气压。
祝川散着一身懒骨头靠在椅背不咸不淡地看了动手动脚兴奋不已的温熹一眼，复又低头继续盯着手里翻开的剧本，眼角低垂，脑门上就差贴个横幅昭告天下，上头写着七个大字：“老子现在贼不爽”。
周阮阮坐在身边，以手撑着脸远远看着段一弦，一会儿咂嘴一会儿摇头，心情那叫一个五味陈杂：“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谁能想到名满文坛的华年竟然会是这么个小年轻呢？传言误人，比不过比不过，我还是安安份份搬我的辛苦砖吧。”
摇头晃脑感叹一阵，身边的人却始终没有动静，周阮阮转过脑袋看他，顺手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诶，祖宗，你不发表发表感言？”
祝川头也不抬：“发表个屁。”
他现在只想把那些网络传谣的人一个个揪出来，再摁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挨个背诵一百遍网络治安发，背不完的禁网三十年，让他们再抱着个键盘胡编乱造。
“这么暴躁？”周阮阮歪在桌上观察他的表情，被一巴掌扣在脸上推开也不生气，嬉皮笑脸问他：“我不知道还情有可原，毕竟我平时也不怎么看书，可你不一样，作为华年头号粉丝，并且三天前还加上了正主微信，这样都没发现，不太正常吧？”
祝川直接把手机扔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来，你要是能从一顺溜的随笔文章和美食分享里琢磨出一个人的年纪，咱俩今天就把身份换了，我来做你经纪人。”
周阮阮咧着嘴很识相地把手机推回去，干笑两声：“哈哈，算了，让祖宗做我经纪人，想都不敢想，哪有那种福分。”
祝川脸色实在不好看，周阮阮怕他会自己把自己气死，稍微酝酿一番整理一下语言，小声安慰道：“其实仔细想想这也合情合理，我本来还奇怪一个大叔怎么会有心思去粉什么小年轻，你看现在不就解释得通了？再说了，也没人规定文学创作者一定是上了年纪的吧？人孩子看着确实挺不错，有才华又懂礼貌，长得好看脾气还好，而且还是你的粉丝，各方面都很完美啊，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是不是？”
“谁跟你说我不能接受了？”
“你表现出来的不就是这么个意思么？能接受你干嘛还一副被人骗了青春又被拒付青春损失费的丧□□样？”
祝川呵了声，垂下眼睑不说话。
其实确实算不上不能接受吧，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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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转换不过来。毕竟已经经过了好几年的时间，华年在他心目中的德高望重的长辈模样已经根深蒂固了，现在忽然告诉他人家才不是什么大叔，而是个年纪比你还要小的小辈，换成谁也避免不了会有心理落差。
他确实没有办法将这个清瘦阳光的大男孩儿跟他心目中的华年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