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谦从昏沉的睡眠中缓缓睁开双眼。
他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深沉到睡时的内容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乌漆麻黑连梦境都未曾来过。
路迎谦撑着惺忪的睡眼,惬意地咂了两下嘴巴,他目光涣散地盯着头上檀木做的竖纹床板,脑子里虽然还嗡嗡鸣鸣,但直觉上总觉得隐隐约约有哪里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路迎谦一边默默享受着身下这床散发的温凉的灵气,一遍努力转动起此刻还不大灵光的头脑。
这床顶,和自己的床顶不大一样啊,又宽敞又明亮,比自己那个小破顶子看起来顺眼多了。还有这铺的盖的,被子也软软滑滑的,哪里是自己那床外面淘来的小棉布比得上的。这床也是,又宽又大,他可以尽情地伸开手脚在上面打滚,哪怕再来两个人也完全躺得开。
唉,路迎谦心塞地叹了口气。要是自己的床也有这么舒服就好了,那他能从床上赖一天都不起床。
等等,自己的床?
自己的……
那,身下这张……
“怦!”
开门声忽然响起,路迎谦霎时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一个机灵就打着跟头从床上翻了起来。
门口逆着光走来一道白得雪一样发亮的高挑身影,衣袂如烟飘扬,青丝如瀑倾斜,那白玉做的简约发冠正说明了来人的身份。
白璞玉手里拿着几株灵草走进房中,看着光着身子靠在床角,表情又惊悚又滑稽的木鸡路迎谦,颇为不解地眯起了眼睛:“你这是做什么?”
“啊,师父……”路迎谦挠了挠脑袋,他尴尬地低下头,迎面就看见自己一丝未着的光溜溜的身体和还露在外面的光膀子小鸟。
路迎谦立马爆红了整张脸,忙不迭地拿被子把自己给围了个滴水不漏,这才抬起头悻悻地对着白璞玉干笑道:“师父,早安……”
“不早了,你这一觉睡得可深沉,现在都快到午时了。”
白璞玉说着,葱白似的指尖点在左手的纳戒上轻轻一点,只见茶桌旁原本空旷的地面上就这样凭空出现了一个半人高宽的椭圆形木桶。
木桶之中冒着白袅袅的热气,热气在半空中蜿蜒盘旋,看起来宛若熏香用的烟炉一般。白璞玉又一挥手,将手中带来的灵草尽数撒在桶中,他用手在桶中搅了几下,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路迎谦道:“进来。”
“进去?我泡里面?”路迎谦缩了缩脖子,他眼神闪躲着撇向白璞玉的脸,小心翼翼地指着那桶问:“师父,这是做什么啊……?”
“练功。”白璞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啊?练功?不,不是吧,昨晚不是刚练了吗……”路迎谦一听这话瞬间抓紧了身上的被子,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红霞也从脸上迅速蔓延到耳垂后面就连先前并未感到异样的屁股似乎也开始隐隐作痛了:“这,大白天的就练功,不好吧……”
“嗯?你想什么呢?”白璞玉疑惑地皱了皱眉,他拿出昨日交给路迎谦的功法扔到床上,手指隔空点了点卷轴道:
“你仔细看看这功法上如何介绍你下一步的修行的。木桶中药是浴,与昨晚的练功不一样。你没发现经过昨晚的第一次修炼后,你的体内有了些许灵气吗?那便是我渡给你的,但你现在尚且无法自行转化,那灵力虽在你体内,却不能为你所用。而这药浴便是帮助你转化的催化剂,在这药浴中运行功法,你能尽快把体内的灵气全部吸收。”
“哦哦,原来如此。”路迎谦表面上如小鸡啄米一般乖巧点头,内心暗自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忍不住开始连连数落自己。
路迎谦啊路迎谦,你可真是心思龌龊,师父说个练功,你就净想那茬子事,你可真是个色狼,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