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餐,郑宝安带着征西和方承越去拜访莫乔至。说是拜访,实际上是后者有求于他,为了一件挺急的事情。
提到莫乔至,郑宝安在车子上给方承越解释:“世人只知道铁打的洋顾问流水的总统,光看他风光无限,却不清楚莫大人为华夏的复兴操碎了心,一心希望我们能在和平中崛起……这几年两边的内阁一门心思的只顾着争权夺利,把他那些有用的提议当成了耳边风——莫大人的努力全白费了,到头来满腔热情付水东流。”
方承越认真凝听郑宝安说话,关于这个人,他也有耳闻,只是说,“哪朝哪代,政权更替都不可能在和平中过渡。”
“这南北两派的闹法也太儿戏了,不顾老百姓死活,国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现在还跑出来丢人,开个国际会议两边都要派人出席。”郑宝安气哼哼,“别的不说,单是你回来这两年多,你数数又有多少人冒出来争大位!”
“窝里斗是我们民族的传统习惯。一个新的政权从建立到完善,还要磕磕碰碰走很远。”方承越对眼前的局势并不乐观。
郑征西一路上没说话,只觉得她父亲一个生意人,操的心也太多了。
莫乔至见到相识多年的老友,吃了一惊,“老郑,才一年多不见,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该不会也得了什么病吧?”
“眼下物资紧缺,吃不饱,饿的。”
莫乔至看出郑宝安对自己的健康状况讳莫如深,也就没多问。
青春靓丽,玉人一样的郑征西站在面前,莫乔治忍不住感叹道,“眼瞧着孩子们都大了,难怪我俩变老了,身体都在走下坡路。”
“是我的儿女们大了,你的葫芦娃们还小着哪!”郑宝安毫不留情的说着大实话。
莫乔至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看他身后的方承越,“这位是?”
“达未,这是我刚刚在车上同你提到的莫大人。”郑宝安对方承越说,又把方承越介绍给莫乔至,“这是达未,赛琳的未婚夫。”
方承越握住莫乔至伸出来的手,不紧不慢的姿态很是沉稳,“久仰大名!叨扰了!”
“不必客气,欢迎之至!”同方承越握手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平视着对方,莫乔至看得出他是个军官,但身上又有文人的清雅气质,不像个武夫,“没想到赛琳都有未婚夫了,真是岁月催人老。”不由自主的又感叹一声。
“你说你,咱们差不多年纪,你早干嘛去了呢,年过半百才开枝散叶。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有心没力了吧。”
“早的时候,孩子妈还没出世呀。”莫乔至也不否认,呵呵一笑,“立之还好吗?”
“立之又结婚了。”郑宝安语气淡淡的解释。
“噢!那她的现任先生是一个幸运的男人。”莫乔至拿眼睛上下扫了郑宝安一通,“那么好的女人也被你弄丢了。”
当着女儿和未来女婿的面,郑宝安瞪了莫乔至一眼,“说吧,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手?在华夏你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还有什么你办不到的事情。”
“是关于我的一个朋友靳吉勋爵,他唯一的儿子前年死于西线战场,他大女儿茱迪的未婚夫也在战争中死亡。作为长女,茱迪需要继承家族庄园,靳吉勋爵托人给她介绍了一个远房表亲。茱迪不想承担家族的责任,同时又发现她的未婚夫爱的是她妹妹,却又贪念她的身份,于是玩死遁——一走了之,这是她妹妹在茱迪失踪两天后,也就是今天早上,大概是良心不安才告诉父母的。”乔至拿出一张相片递给郑安久,“茱迪连一封信也没留下,就从像空气一样从伦敦消失了。他们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一个剪贴薄,里面全是我前些年发表的关于远东的报道,所以他们才断定她去了远东。”
郑安久仔细看了看相片,是一个年轻的英国姑娘,“搭乘的哪一班邮轮,查过各个邮轮公司的旅客名单吗?”
“靳吉勋爵查过这几天英国出发的邮轮旅客名单,没有看到他女儿的名字。前天有人在利物浦见到她,茱迪很可能用了一个假名字,上了你家前天从利物浦离港的邮轮。”
“这个好办,多给我几张相片,我让阿越发给邮轮上的主管,保证她平平安安。”郑宝安将相片递给他女儿,又把莫乔至揶揄一番,“看来你的影响力不减当年啊。”
“我是搞新闻出身,知道我的人越多,影响力越大,不像你低调得要死,丰功伟绩多的是,却从来不张扬。”莫乔治一笑,颇有些遗憾的说,“澳大利亚华人领先带头参加革命,如果当年你同意,我可以利用西方舆论把你推出来,也许华夏今天就是另外一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