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急剧紧张。
富察昭婉脸色凝重,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弘历的眉头紧锁,盯着殿内跪满的人们。
就在一片寂静中,一句话打破了沉寂。
“李院判,您可否判断这碗参汤为何种类?”
顾芗的一句话吸引了满殿的目光,富察昭婉见她为自己出头有些着急,生怕她惹了麻烦。
慧贵妃正柔柔地靠在紫檀木椅上,瞧见又是这个从前初入宫便进了储秀宫,却让皇帝钦点去了皇后身边侍奉的小宫女。如今看她这衷心护着富察昭婉的模样,落在贵妃眼里倒是更加刺眼,不屑地哧笑了一声。
李院判听见自己身边这个看起来灵敏的小宫女突然开口问话,本是不敢搭理做声的,却听见上坐里不曾开口的皇帝竟然开口:“问你话呢,答啊。”
冷汗直流,也不敢耽误一刻,伸手端起碗仔细观察搭着鼻子嗅闻。
“微臣判断,这参应当是高丽进贡的高丽参。”
顾芗听完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肯定,她也不再犹豫地站出来开口。
“没错,这碗里的是高丽参熬制的参汤。”
众人见她的反应,纷纷不知她是何寓意,就连富察昭婉都不明白她现在在做什么。
坐在皇后身侧的舒妃似乎是不经意间才插了话:“这进贡的高丽参极其珍贵,也不是寻常人能拿到手的。”
在座的人们心里都清楚,能拿到高丽参的人不过几位罢了。
顾芗却再次开口:“问题就在于,皇后娘娘今日叫奴才给四阿哥熬的高丽参汤被奴才不小心洒了,而奴才只能重新熬制了东北参汤送来。”
“奴才方才仔细观察了碗里的参汤,高丽参颜色褐黄,极易分辨,而奴才第二次熬制的参汤颜色清淡。”
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富察昭婉早听了顾芗回来请罪说自己将参汤打翻,却只以为她又再次熬制了高丽参,竟不知出了换汤这事。
慧贵妃脸色一变,随即说道:“就凭你一面之词,根本就站不住脚啊。谁能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只是想找个借口开脱罢了。”
她话里带刺,句句都冲着富察昭婉去,似乎是认定了想要把她的罪名做实。
顾芗神色坦然:“奴才一人之言定不能证明,但奴才熬的高丽参汤不小心被系数洒在了和亲王的袍子上。东北参也是珍贵异常之物,岂是奴才能随意拿到的?也是和亲王慷慨解囊替奴才解了围。”
慧贵妃一听和亲王的名号,神色大变,慌张显露。
顾芗又接了一句:“贵妃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和亲王,奴才所言是否句句属实。”
殿内众人一听,神色各异。
富察昭婉打破僵局:“这高丽参的确珍贵,此次进贡除去皇上太后,整个宫内也不过本宫与慧贵妃手中各有一支,也难怪连和亲王也没有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