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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已经下了钱粮,入了秋,夜擦黑的时辰夜渐渐早了起来。顾芗除了在御花园碰见了弘历,一路上都再未遇见过人,急匆匆地往长春宫奔回去。
一进殿先瞧见的是小桂子带着几个人正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忙活着什么,小桂子一见她忙松了一口气,苦着脸上前拉住顾芗。
“顾芗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你们大晚上的抹黑在院儿里侍弄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嘘!”
顾芗没像小桂子似的收着声音,急的小桂子恨不得伸手去堵她的嘴。
“姐姐,您平日里花招最多,快来帮帮我吧。”
顾芗听他在耳边窸窸窣窣地念叨完,连口水都没顾得喝上就被小桂子拉去干活。
原是中元祭祖放灯,家家户户张花灯皆是习俗。宫中前些年中元节都因琐事纷争给闹过去了,不曾着重布置,今年皇上下令命礼部置办中元,各宫中皆挂琉璃彩灯布置。富察昭婉出生名门却崇尚节俭,缩减后宫用度皆用来救济灾民,此次中元内府给长春宫送来的琉璃瓦灯着实并不称皇后的心,中元未过便淡淡说了声撤下来。
小桂子连夜忙忙碌碌,却也觉着中元未过取了灯也怕冲撞了百鬼夜行,幸好顾芗回来才敢叫她想想法子。
顾芗看着奢华名贵的琉璃花灯,心里也知封建人们对于神灵的敬畏,细细琢磨了一番想法子,突然眼神一亮向后厢房跑去。
今儿个当值的不是枳画,枳画便窝在房间里在火烛暗光下仔仔细细绣着什么物什。顾芗直直冲进房里惊得她差点将针扎进手指,气急败坏地看着眼前粗喘气的罪魁祸首嗔道。
“你好端端的不走,吓我作甚!”
顾芗咧着嘴谄媚地冲她笑着,直叫枳画打寒战。
“你又要干什么?”
“帮我个小忙呗。”
“不帮。”
枳画简洁直白地直接拒绝,手里又忙活起来。
“你都不想问问是什么事嘛就拒绝,这可是关于娘娘的事情。”
听见关系到富察昭婉,枳画猛地抬头。
“什么事?”
就知道富察昭婉是枳画的软肋,又何止是她呢,自己也还不是将她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呢。
“娘娘嫌内府送来的琉璃彩灯,如今南方灾患不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西边的蛮夷部落们虎视眈眈。咱们娘娘素来爱民,崇尚节俭,今儿看了一眼就叫小桂子们把灯撤了,可今儿正是中元夜,撤了灯定是不妥。况且这若是将灯撤了,明儿个还不知道宫里会传成什么样子。”
枳画听了事情经过,也若有所思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