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安也开口替碧荷说话。
“原也是我想着太久没有来看望你,想将枕头绣好了就给你送来的。”
高宁馨也再没对碧荷说什么,只是看向苏若安继续发起牢骚。
“我在皇上那求了多久,我只是想将四阿哥养在身边,谁曾想本宫精心布的局竟白白便宜了她富察昭婉,凭什么!”
狠狠地拍掌在檀木桌上,力道重的震掉了尾指的玳瑁护甲。
“你莫要自己气坏了身子。”
苏若安浅浅抿了一口玉盏里的清茶,缓缓开口。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皇后娘娘如今膝下无子,又经历了两回丧子之痛,日子不免也空乏些,皇上将四阿哥放进长春宫也是让娘娘有个慰藉。再说,娘娘对永城的疼爱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你疯了吧,帮着她讲话!”
高宁馨气急,显然是对眼前这个淡泊世俗的怪人感到无语。
“你我同为潜邸时的老人,又同是格格身份,自然惺惺相惜。往年里你不争也就罢了,如今你位列四妃还是这般看破红尘的样子,你都不为自己母家着想吗!”
高宁馨瞪着眼睛,语气中颇是有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不出所料眼前的人仍是浅浅的笑着,显然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半点都没进到心里。
“我本就是汉人出身,母家也不过是在江南的茶商罢了。自是不像你,两位高大人在前朝为国尽忠,定是不能与我相比的啊。”
“汉人又如何,地位是自己争来的你知不知道。”
“我只希望在这宫中安稳度日。”
苏若安对上高宁馨的眼,眼神中的坚定让高宁馨怔住。
“我知你说这番话是为我着想,但是我真的不愿整日里勾心斗角,连夜里都睡不安稳。我瞧见你整夜整夜不眠偏头痛时,心里直发疼。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永远都能像在园子里那样,整日里裁锦绣花,我弹琵琶唱曲你执花针绣衣。那时候哪有什么家族权势、哪懂什么后宫纷争,全当戏本子里的故事听过笑了罢了。”
高宁馨听着苏若安的话,也回想起了当年潜邸里最轻松的时光。
她与苏若安当年同为格格身份入了府邸,皆是因为她家室低微。富察昭婉和乌拉那拉氏皆是满洲贵族,可她却走到哪里都只能做低人一等的格格,她心里怨啊恨啊,偏偏同她一处的苏若安却似乎从不忧烦此事,总是一副淡然脱俗的模样。两人住在一个院,来往的多了自然感情深,十多年来高宁馨总是看不惯她这副混模样,可是她柔柔几句一说也就泄了气。
“我最没办法的就是你!”
高宁馨叹了口气,也不再做声。
“我知道你一直想有个孩子,但是日子还长,总会来的,莫要操之过急。”
“她富察昭婉自己福薄,留不住孩子,如今却白白得了一个长子。你说说我能不气吗!”
“这话你也莫要随意说了,这宫里人多口杂,传出去进了皇上和娘娘的耳里,定是要闹了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