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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一整天都瞧着枳画对自己遮遮掩掩、欲言又止。偏又忙着各宫里跑着替娘娘安置秋狝的事情,一直寻不到机会跟她说清楚,直到晚上两人都回后厢房才得了空子。
顾芗本自己琢磨着措辞,想着怎么开口解释,不料枳画却先开口,声音细细微微的全然不是她素日里的作风。
“顾芗,我今日那话并无针对你的意思。几个月相处下来,我自是清楚你的为人,只是那般场景任谁见了都得惊得出一身汗来,你千万别因为这事情记了我的过怨了我。”
“我怎会怨你,你来问我本就是人之常情。倒是我...我自己都没弄清楚,更不知道该怎么回你。”
顾芗有些语塞,枳画来直截了当地问自己,自己分明都对这事情没有理出个头绪,只得摇摇头不知该怎样回答。
“罢了,这问题换谁都难回答,我当然不是为难你,而是关心你才来的。顾芗,你要记住。”
枳画顿了半晌,抬头神色真挚的继续接上话。
“你只要记住,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就像你那日夜里跟我说的一样。”
顾芗定定地看着枳画,两人相识才不过数月,她以真心换真心,不知何时连最初那个对她颐指气使、满眼不顺得枳画对她都多了份温柔与关心。顾芗的眼眶有些酸,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匆匆称一声自己去洗漱慌忙推开帘子出门,没让枳画瞅见自己捱不住的眼泪。
经过半月筹划,皇帝登基后第一次木兰秋狝正式拉开帷幕。
朝中重臣、皇子皇孙、后宫嫔妃浩浩荡荡皆随着一路车马劳顿北上到了内蒙古昭乌达盟、卓索图盟、锡林郭勒盟和察哈尔蒙古四旗的接壤处。
顾芗和枳画本担心富察昭婉的身子,劝着娘娘不要参加秋狝。然而根本执拗不过富察昭婉,称此次秋狝是皇上第一回木兰秋狝,作为皇后定是要陪伴圣驾,只一遍遍跟两人确保自己的身子已经爽快了不少,能承受住这一路的车马劳顿。
顾芗也是两世来第一回如此长途旅程到内蒙古草原感受不同的异域风情。由于队伍庞大,后宫妃嫔们终还是身娇体弱禁受不住如此颠簸,于是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顾芗也能没事混着人群中去当地街上溜溜弯,买些稀奇古怪的物什拿回来逗富察昭婉和枳画们一乐。
好不容易到达木兰围场,早已经安置好了各个主子们的帷帐帐篷,一下马车便开始整顿拾掇富察昭婉的东西。
“娘娘,您先歇着喝口热茶,奴才和枳画给你把行李打点好。”
顾芗扶着富察昭婉进了金黄帷帐的帐篷,打量着室内的环境。脚下铺着厚实软绵的印花地毯,入秋的蒙古草原已经凉风习习,房内便已经架起了炉火,熏烤的室内暖意盎然。她将桌上备好的暖茶斟满递给富察昭婉,替她解开御风的斗篷。
“你们收拾好了也去歇息吧,一路上这么多天也不舒坦。”
富察昭婉看出了顾芗渴望的眼神,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啊,从一见到草原起眼睛里就冒着光。放心吧,秋狝持续数天,不急着这一时。”
旁边的枳画也跟着笑出声数落顾芗。
“你啊,怎么比我还贪玩。”
顾芗只得连连点头,谁说什么她都认了。
“娘娘,奴才一直长在京城,哪儿能见过这般草原风光啊!这第一回自然激动些。”
“得了吧,我看你就算年年来,都能次次兴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