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寒风从窗隙门缝中灌入,明间外一室清冷。

    刚睡下不久的陆裴辰猛然惊醒,还未穿衣便已经打开了房门。

    门外,漆黑一片,廊下并未点灯。

    陆裴辰慌忙喊道:“来人!”

    值夜的何安宜腰带都没栓好就跑来了,身形尤为狼狈。

    “六爷,怎么了?出什么急事了吗?”

    何安宜问道,脑袋里凉飕飕的,压根不知道瞌睡为何物?

    陆裴辰只着单衣,站在寒气深重的廊下,他看着远处微微灯火道:“今夜林月棠是不是歇在了安和堂?”

    何安宜狐疑,这事他们六爷睡前就知道了,怎么还问?

    “是的,安和堂遣人来说过了,说是老夫人做主留的,连四小姐也在。”

    陆裴辰蹙了蹙眉,按住狂跳的心,惴惴不安道:“你叫采绿和温满去看一眼,务必要见到人。”

    何安宜抬起头来,惊讶地瞪大眼睛。

    可他随即点头,连忙转身跑去。

    陆裴辰在他身边急追两步,叮嘱道:“慢着。”

    何安宜停住脚步,转过头来。

    陆裴辰斟酌道:“倘若她在熟睡中,悄悄看一眼就回来,不要惊扰。”

    何安宜点头,连忙道:“属下知道了,六爷先请回房歇着。”

    陆裴辰颔首,却是没动。

    等何安宜跑不见人影了,陆裴辰这才回房穿衣服。

    打更的在二门处,声音远远传来:“卯时已到,小心火烛。”

    “竟然已经卯时了?”陆裴辰看了看天,一片暗沉。

    冬日里的天亮得晚,现在许多人都还在熟睡中,或许只是他多心了。

    陆裴辰想着自己突然惊坐起来,心心念念都是林月棠的安危。向来梦中该是做了个极为惊恐的梦才是,只是当他回想,却发现脑袋里一片空白。

    什么也想不起来,连细枝末节都没有。

    这是件极为怪异的事情,仿佛刚刚他不是自己惊醒的,而是被人给叫醒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