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运没认出她是谁。
女人摘下帽子让男人拿着，她长发夹在脑后，几缕松散的碎发跌落在脸庞侧，一副病容，原本就是朵秀美的花，弯着病恹恹的枝条，更让人怜了。
周年运看清女人的脸，莫名熟悉，一时间又难以从记忆中找出具体的线索。
“你是……”
“周大哥，好多年不见。”女人说。
应该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听出来的，她的声音比她的名字更常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隔着电话线，声音到底还是有些失真了。
又或者他完全能把眼前的女人和孔渔舟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
孔渔舟是什么样的？周年运几乎要回想不起，那是他还年轻时的记忆。
“……小渔？”周年运问得有些迟疑。
女人笑道：“是，是我。”
她是孔渔舟，可她不是那年的孔渔舟了。
“是好多年没见着了，”周年运机械应答，“你怎么在这？”
“这几天不舒服，来拿点药。”孔渔舟说。
西装男默不作声觑了她一眼，她抬手要回帽子，重新戴到头上
“哦。”周年运似乎不知道该接什么。
孔渔舟主动问：“你怎么在这？”
“陪老婆来的，她来做试管。”周年运回答得很简单，两句话说完了全部事。
孔渔舟听完沉默了会儿，她让西装男扶了一下，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到周年运面前。
“你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医院？”
“为什么？”周年运问。
孔渔舟轻轻叹了口气：“我是准备回山吴镇一趟的，在路上耽误了。”
面对孔渔舟，周年运有很多话不好讲，他原本就不太会说话，现在几乎是哑口无言了。
听见她的回答，他心底惊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只说：“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回去？”
周年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