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桃源居中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赌桌上那两只手,所有人的心情都随着牌面的渐渐公开而紧张着。
谢荼蘼的第一对牌露了出来,一张梅牌,一张二四,确实不大加起来不过六点而已。众人都嘘了一口气。
再转去看那男人的牌,却是一张杂七加一张杂八,两数相加堪堪五点,正好被谢荼蘼压了一头。大家都替他叹了一声遗憾。
输了第一对牌,还有转机,就是打个平手也好。众人屏息看下去。
谢荼蘼的第二对牌,一张红头十,一张杂九,加起来九点。也就是说除非那男人第二对牌是一组成对,最差要凑一个地高九才能赢。
男人本来紧张的神经突然就崩断了,手里的牌泄气地丢了出去,众人一看他这样子便知他已是输了。
“怎么样,还来吗?”谢荼蘼看那男人沮丧的神情着实可怜,颇为同情地问。
“再来!”男人抹抹汗,坐直了身子,起身掷骰子。
在场看的人多少都懂一些,但也有人看不懂,例如自诩读书人所以远离赌博的夏冷宜。他看了一局,就看着场上二人手法娴熟,气氛刺激,却并不明白是何规则,忍了半日终于悄悄问身边的春花错道:“这究竟怎么看输赢的。”
春花错以前也是好赌的,现在看得兴奋,听夏冷宜问他便揶揄道:“这也是奇了,天下竟还有夏书生不知道的事情。”
夏冷宜小声怒喝道:“少得意,快说!”
春花错简短解释道:“其实就是赌大小,两对牌若是都大过对方,就是赢,若是一大一小便是打平。能成对的牌按‘天地人和,梅长板斧’的顺序比大小,若是不成对那就把两张牌的点数相加取个位数算大小就是。”
夏冷宜似懂非懂,点点头继续看牌桌上的情况。
这一次两人似乎都放开了,摸牌看牌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这一次男人没有上次的犹豫,立刻就亮了牌。
众人看去,一对地王,一对地杠;谢荼蘼一笑将自己的牌送了出去,一对双斧头,一对双红头。正好都压住了。
大家扼腕叹息,方才这男人亮牌时见他把双地拆开,将杂九杂八凑成对,还觉得是好招。没成想反而弄巧成拙,倘若不拆牌,还能有一对双地稳压谢荼蘼的对,可以打个平手。
“没事,还有一局。”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指着谢荼蘼的位置道,“可以和掌柜的换位吗?”
“可以。”谢荼蘼很大度,“你想坐哪里都成。”
换了位置之后,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看了牌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哈哈,这一次绝输不了了!这里果然是旺位!”
男人很得意地亮出了他的牌:一对双天,一对斧头。
面对他的得意,谢荼蘼轻飘飘地开牌,“没用的,这一次至尊宝在我手里,照样压你。”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男人垂桌痛哭,在场的观众的神经也都放松下来,纷纷叹气:“实在是可惜了。”
男人哭了一会儿,突然扑到谢荼蘼面前哀求:“掌柜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再来一次。”
谢荼蘼脸上的笑冷了下来,扬手一巴掌扇在男人脸上。她看着力气不大,但男人的脸被打的歪在一边,没一会儿从鼻子里留下两道醒目的鲜血。女人终于看不下去,扑了上去要拉男人走:“我们走吧,你不要再赌了。”男人不肯动。
谢荼蘼道:“再来一次?再来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你都赢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