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时分,刘府大厅内,或站或坐着数百位江湖人士,其中有诸如华山泰山青城等正道的掌教名宿,亦有一些如海沙岛、川江帮的左道中人,场面着实有些盛大,
“多谢各位同道好友屈驾光临,参加刘某今日金盆洗手之庆典,各位隆情厚谊,刘某有生之年定当铭记不忘!”刘正风此时身着一身崭新青灰色长袍,满脸红光,环顾了一下四座,拱手言道,
“客气……”众人立时行礼回道,
于此,叶尘因昨日木高峰一战,展露精湛修为,因而刘正风特地为其备了一张椅子,虽说只是放于右手位末端,
过了一会之后,门外忽然传来砰砰数下统响,继而鼓乐大作,更有差役呼喝声响起,却是官府之人到来,
这一幕,让得众人一惊,甚至以为是刘正风犯了诛九族的谋逆之罪,立时都戒备起来,只等那个狗官宣完圣旨,便刀刃附身,将之剁成肉泥,
岂料,刘正风竟是双膝一屈,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头领旨,而圣旨上所言的也不是什么讨伐之言,而是一道加封参将的恩旨,
堂堂衡山刘三爷,居然向一个芝麻绿豆官卑躬屈膝,事后居然还一番感激涕零的肉麻神态,且公然行贿,想必这个所谓的参将,也是花钱买来的吧!
但凡于武林中稍有名望之人,均自视甚高,于江湖上行走,都是讲究快意恩仇,逍遥自在,对于官场上那些蝇营狗苟之事,向来是颇为鄙夷,对于官府之人,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
然则,身为南岳衡山派第二把交椅的刘正风,临老时竟然这般利欲熏心,不顾侠义之道,花钱买官!不但数位正道群豪感到面目无光,一些左道中人也齿冷不已,
只是,此事乃刘三爷私事,人各有志,也勉强不来,何况,他这么做,也没有伤害江湖同道的义气,只是群雄各怀心事,一时之间,大厅内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刘正风将众人脸色收入眼底,却是朗声道,“各位,刘某已受朝廷册封,常言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从此,江湖上之种种恩怨,就恕刘某不再过问!”
“若违此誓,则当如此剑!”言罢,他右手一翻,从袖袍中抽出长剑,双指一夹,继而一拧,就见长剑断为两截,坠向地面,一截断剑噗哧一下便插入了青砖之中,
“好功夫!”
见此,不少人都是惊叹一声,
一直端坐着的叶尘见状,眼睛也是微微眯起,以坠落之势,便能插入地面,这显然是一口削金断玉的宝剑,若是事先运劲,他自问也能轻松办到,不过像这般毫无征兆,除非他能将鹤形练至大成阶段,可这谈何容易!
单是虎形,叶尘都还欠缺不少火候,别看他一纵之下,地面崩裂,一劈之下,尖啸四起,可谓威势十足,
其实,这是一经全力出手,气劲不能完全掌控的现象,若是真的举重若轻,攻杀之时,应是地面不裂,身形却扑得更快,更远,于此,力道凝而不散,筋骨震而不响,
当然,若是勃发暗劲,那就是两说了,不要说一口,两口宝剑也是轻易折断。。。
见刘正风这般心意决绝,天门等人也就无谓多费口舌,良言相劝,
当即,刘正风走至大厅中央摆着的一张茶几前,茶几上放着一个金盆,盆中盛着一汪清水,遂捋起衣袖,便要将手伸入其中,
“且慢!”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厉喝之声,随之,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便往两边一战,遂又有一个黄衫汉子走了进来,此人中年岁数,身形削瘦,上唇处还留着两撇胡子,手持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珠宝玉石,当中绣着一个大大的‘令’字,
来人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大嵩阳手费彬,
“五岳令旗!”
“莫非真有事端?!”见此,一旁宴客中的岳不群与余沧海二人神色一变,除了乍逢意外的惊讶,似乎还多了一丝异色,目光更是隐晦地掠过那个端坐于右手末端的虬髯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