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的惊慌度不次于桥本,他本想跑到这个最结实的掩体中躲避却被桥本抓到指使,心里面很不高兴,但长官的命令不得不执行,在转身跑开的时刻,参谋对自己咕噜了一句,“愚蠢的桥本君,听不见远处的枪声吗?”
鬼子木谷大队距离本地约3公里,面临着抗联13支队与9支队的联合攻击,勉力支撑着根本无力顾及其他,木谷大队长也守着电台狂呼乱叫,让通信兵呼叫桥本大队向自己这方靠拢。
桥本这边形势越来越危急,除了一个谷口已被抗联打开外,另一个谷口也岌岌可危,防守的士兵越战越少,一些士兵已经不顾军官的命令开始寻找逃命的路径。
桥本大队的战斗力本来就不高,除了一些从其他联队调过来的百余名基础军官与士官外,剩下的千余名士兵大多是原来被“处罚过”的士兵,这些兵可没有多少为天皇尽忠的心理。还有一些训练程度不足,刚入伍没多久的韩籍青年,本就是为了当兵赚饷提高社会地位来的,真打仗的话,心理准备不足感觉到太意外了。
有些士兵甚至趁着山谷里雾气渐起的时刻偷偷放弃阵地下到谷里,去捡被打死的劳工身上的衣服,然后一声不响的跟随着大群劳工的队尾向谷外跑去。
十几个监工聚集在权斗焕的周围,徒劳的试图阻止大群劳工聚集成流向外飞跑,一些劳工被乱枪打死一些,惊惧于权斗焕之流近距离的射击阻拦,一股多达数百人的劳工被迫又向后退。
卢炳瑞与赵青山带着几十个人正往回赶,卢炳瑞见谷口已被自己人顺利夺下,为防止后继劳工队伍被鬼子冲下山来阻断,交待了李少刚一句就急吼吼的翻身杀回。
逆流而上,谷里满是惊魂未定拼命逃亡的劳工,待一大股劳工过尽,卢炳瑞发现队尾有不少劳工身上带着枪伤,一边喊痛一边大声呼叫快跑,鬼子追来了之类的话。
卢炳瑞是老军人了,他通过经过自己身边人群的密度和流速,很快粗略估计出已经有最少4千人通过了自己身边,谷里还应该有1千至2千人没出来。
“快快!”卢炳瑞率先深入劳工营深处,他已经看到一小群黄呼呼的鬼子正从山坡上斜刺里滚下来,快速向劳工营里深入进去,意图加强对那些没有跑远的劳工的控制。
鬼子很快发现了返回的卢炳瑞一伙人,双方打成了对持战,沿着各种板房与掩蔽物,两股小部队向对方猛烈射击。
卢炳瑞进来时没有携带重武器,虽然一些冲锋枪能提供强大的火力,但依然对藏在各种掩体中的鬼子没什么办法。
“手榴弹最后一次齐投,投完就冲!”卢炳瑞手中掂量着最后一枚手榴弹,眼见得拿不下对面的一小队鬼子,有些恼了,看看两边山坡密林里打的多热闹,抗联战士们在步步紧逼进展顺利,自己却被几十个鬼子拦住去路,真是太丢人了。
几十枚冒着火星的手榴弹投到了鬼子的阵地,一片剧烈的爆炸声后,卢炳瑞大吼一声“冲啊!”,率先跳出藏身的木板房拐角处,领着众人向鬼子扑去。
一颗子弹飞来,卢炳瑞翻身栽倒,迷糊之中听到身边传来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女声大叫着:“快来人,卢参谋长负伤了!”
张小花与杨洪从谷口处赶过来,特种中队战士一边不断分兵向两侧山坡攻击,一边顺着谷底向前疾进寻找卢炳瑞。
卢炳瑞昏迷前好像听到张小花在埋怨他的声音:卢参谋长真是的,就不知道等我们一会儿,迎着枪子就上,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啊。
赵青山的人在混战中也有不少人阵亡和负伤,但他们依然舍死忘生的向前冲杀,一则这一个多月的劳工生活给他们留下了无比的愤怒,二则赵青山私下里对自己的队员说了,以后就要加入抗联,这第一仗一定要打好,就是全死了也要留下好名声,要不然抗联会以为我们是孬种才当了俘虏的。
特种中队的战士们有重武器,两支火箭筒与一门迫击炮不断敲打着对方的掩体,数分钟后鬼子的抵抗完全停止了,几个伤兵苟延残喘的躺在那里,睁着或愤怒或企盼的眼神儿看着从身边经过的大群抗联。
张小花盯着这几个俘虏琢磨了半天,终于一跺脚面带无奈表情的离去了,临走时吩咐几个战士:“把这几个家伙捆起来扔坑里!”
张小花不能杀俘虏又不想带他们走,鬼子伤兵是个麻烦,谁有空理会他们。
赵青山也知道我军纪律,但他管不住红了眼的部下,其实他也不想管。看着一群手提枪支“不怀好意”的盯着坑里鬼子的战士,赵青山装作追赶张小花队伍,拔脚就走。
谷底拦截劳工队伍的鬼子兵一覆灭,监工队伍里的权斗焕急的眼冒金星,一阵阵眩晕感觉不断袭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潮水般的涌上心头。
前面是数百不屈的劳工在向自己投掷石块,后面是越来越近的抗联正规军,监工们陷入了两面夹击之中。
向山坡的逃跑之路被抗联的机枪锁住,一串串子弹将山坡处打的泥土乱飞,往上跑就是送死,回身与抗联对抗也是死,只有一条路了,就是向前冲破劳工的石头阵,穿过他们的队伍然后再向山坡日军的阵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