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暂缓攻击,马迁安获得了难得的喘息机会,自下午5时起至晚8时,日军起了三次进攻,虽然前两次攻击力度稍弱,疑似鬼子的试探性佯攻,但马迁安知道,己方若因此而轻视鬼子的前两次佯攻,从而给他们留下缝隙,也可能要付出巨大代价,鬼子从来都是虚虚实实,随时改变作战计划的。
“快,加固阵地,救治伤员,统计伤亡。”屯垦点内又开始忙碌起来。
鬼子的大炮隔上几十秒才响一下,马迁安恶意的猜想到:很可能是鬼子携带的炮弹快打光了,鬼子轻装前来截击,想必不可能携带大量辎重,况且未开战之前,己方就已经打击了鬼子的弹药车,保守估计也得毁掉几百枚炮弹。
伤亡情况不乐观,现下包括还能继续战斗的轻伤员,马迁安部只剩下2oo余人了,伤员众多,根本救治不过来,一个军医小组不敷使用。
妈的!马迁安恨恨的骂了一声,这就是没有后方流动作战的后果,伤员不能及时撤下阵地,得不到适当的治疗,原本轻伤的也会拖成重伤。
马迁安烦恼,对面的土古少将更加烦恼,直面这样损失巨大的战斗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虽然去年自己的136旅团也曾惨败,但那是被优势敌人包围加偷袭,算不得数的,那样的情况即使是战神重生也无可扭转,但是今天这一次如此下场,还真的生平所未见。
伤亡情况统计上来了,四个方向上阵亡的士兵达到了惊人的6oo多人,伤兵更多,达到了8oo多人,尤其自己选择的主攻方向上,已经基本上组织不起像样的攻击了。本想趁黑夜打一场经典的夜袭,没料到反倒成了对方的表演时间,成就了对方的反击。
对方在白天的反击中隐藏了实力,土古没料到对方竟然有那么多的火炮,那些火龙似的榴弹射器就是恐怖的死神,能够轻易的拔除己方前沿部署的机枪火力支援点,与拥有强大火力、拥有顽强意志的军队进行战斗真是一个噩梦。
奥田垂头丧气的站在土古附近,等待落。得知了真实情况的土古不出火气,对这位勇敢地,能忠实执行自己意图的得力部下,土古只能出言安慰,“奥田,不要低下你高贵的头颅,抗联依然在我们的包围圈中,天明我们就会有新的援军,我已经向司令部拍了急电,请求司令长官派出飞机和装甲部队来支援我们,他们的工事再坚固,也顶不住航空炸弹的重击,到时候我们只要派小部队上去打扫战场就行了。”
奥田抬起羞愧的脸庞,又一次表达了不能攻克敌方阵地的歉意,随后又为他的上级表示了担心,“将军阁下,您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司令官阁下对您的不满?”
土古苦笑了一下回道:“司令官阁下对我的不满是一定的,有可能打完这一仗我就会被撤职,但总好过你们强攻死很多人的,我尊崇武士道精神,但我也不反对重视武器的作用,在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情况下,我反对再做无谓的牺牲。”
半小时后,长春的关东军司令部来回电,先是日本式的臭骂,但土古根本无兴趣看,他的眼光飞的跳到了下边,终于看到司令部同意就近调拨2架轻型轰炸机明早参战,并已经严令驻扎在方正附近的重炮大队赶来支援,看到这些后,土古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司令部小气的要命,只派了2架飞机助战,但土古完全可以理解。近一段时间内关东军与苏军激战,原本部署在“满洲”的6oo多架飞机在与苏军的对抗中已经折损大半,这些被击毁的飞机差不多达到了现阶段本国飞机总数的八分之一,指望本国工业在短短几个月内就飞增产飞机数量不太现实,这就形成了短暂的飞机短缺现象,在这个关键时刻,梅津美治郎还能给自己抽调2架来助战,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除了这份电文,土古还收获了一个好消息,从哈尔滨开来的“满洲国”江上军第一舰队的旗舰定边号将于半小时后抵达此段江面,这艘炮舰将用它那3门13o火炮为土古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
“明天凌晨5点进攻!”土古将手中看完的电文重重的拍在奥田的手掌上。
奥田接令退出作为临时指挥部的小土房,出门的时候,奥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别扭与荒唐的感觉,面对几百人的抗联小部队,日军竟然出动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最先进的武器,什么时候抗联变得如此之强,太不可思议了。
抗联的阵地范围内,马迁安沿着高低起伏的瓦砾土垣奔走在各处,巡视战士状况,鼓舞他们士气,苏式枪械的子弹不多了,大多数自动武器只能再打一轮,日式枪械的子弹还有数万,但若是仅凭日式枪械来抵御的话,火力强度太弱。迫击炮弹与火箭弹所剩无几。检查过后,马迁安心中着实一沉,失去大规模自动武器的支援,仅凭步枪与人均两个的手榴弹挡不住鬼子的进攻。
马迁安举着望远镜四处仔细看了看,忽然现离本地3里远的松花江上驶来了一艘灯火通明的炮舰,他握着望远镜的手不禁微微抖动了一下。令人担心,江面上来了大家伙,不知道自己的援军能否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通讯员像一只灵活的猴子,背着步话机灵巧的跳来跳去,终于飞快的跳到了马迁安的身边,气喘吁吁的报告:“报告司令,有人要与你通话。”
“谁?”
“赵尚志部长。”
啊?他们来了?盼星星盼月亮,赵大哥你终于来了,我就说嘛,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会活着打过江去。
“快快快!给我!”马迁安抢下通话筒,对着话筒就开始喊上了:“赵部长吗?我是马迁安!”
赵尚志热情洋溢的话语一下子溢出了话筒,周围的战士们呼啦一下都将惊喜的眼光看向了通信员身上的步话机,“小马兄弟啊!想死我喽!好久不见喽,甭废话,先介绍情况,然后我们四个开一个步话机会议。”
马迁安也不废话,只问了一句:“还有谁?”
“陈翰章啊,还有王明重,现在我们四部机子一个频率,长话短说,防止小鬼子电台恰巧拨到我们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