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刘天宇当然也不是笨人,事成之后功劳全归自己,这份功勋足可以让自己青云直上,最起码官升一级,lu脸当英雄。
刘天宇没有开口问这个掉价的问题,但他将疑问故意表现在脸上,这其实和开口问是一回事,可是刘天宇懂得,明面问与用表情问有区别,起码境界上不一样。
马迁安看的明明白白的,见刘天宇还装蛋不想掉价,马迁安装作不懂问道:“刘处长?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ji的意思吗?”
“啊?这个……”刘天宇猝不及防,这马司令怎么搞的?哪有这样问的,这也太直了。
见马迁安勾着嘴角似乎在哂笑,刘天宇矜持不住终于说道:“是是,贵军给予刘某这样大的帮助,愚兄一时欢喜,竟然欢喜的呆住了,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愚兄一时失态也是情理之中的,呵呵呵……”
吆!这小子脸皮也够厚的,自嘲呢。
“你不想问为什么吗?”马迁安循循善you,逼迫刘天宇开口。
“是是,愚兄也正有此疑问,马司令的安排简直是天衣无缝,只要遵照这个计划行事,九成把握可以成功,可马兄弟将这份功劳送给在下,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不知这到底为了什么?”
逼到这个份上,刘天宇不得不开口表示感谢并询问原因。
马迁安嘴角先是向上勾了一下,又向下瞥了一嘴,眼睛急眨两下后又抬头望向棚顶,故作高深了半天吊足了刘天宇的胃口,终于略带些踌躇试探道:“听说刘兄在老马将军那里有些抑郁啊?”
刘天宇正等待马迁安解释原因,没料到马迁安忽然问这个,脸上立即尴尬起来。
真是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你是马占山侄子,那老马对我咋样,他还能不告诉你?你这不打我脸吗?不带这样赤果果的。
想了一会儿,刘天宇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在聪明人面前耍鬼没有什么好处,一般情况下是鬼没耍到,反倒被鬼涮涮吃了。
“嘿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愚兄这也是不得已啊,我干的这行,就是监视军中异象,走到哪里都不讨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的家人都在西安,我要是反水跟马老将军搞到一起,后果是什么你也知道,戴老板可不是一个善人,我总得为家人想想吧?轻则我被撤职永不录用,你想我这样的人会干什么,除了搞这个,我啥也不会干呐,你让我到哪里找饭辙养活家人?重则嘛,戴老板把我抓回关里枪毙了都有可能。你想马老将军会为了我跟戴笠翻脸吗?不会吧?所以我要是一背叛军统,就是一个凄凉,马兄弟你一定要体谅我。”
吁!刘天宇长呼了一口气,感觉心里话一旦出口,身体立刻舒服了许多。刘天宇接道:“反正我也说了这么多,也不怕你笑话,我就说个痛快吧。”
“我其实是非常想离开这里的,我已经打了两次请调报告给戴老板,戴老板都没有批准,说什么我的岗位重要,非我莫属。呸!这是屁话,也就我这样的老黄牛能来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其他那些处长没一个像我这么傻的,全都找各种借口推了,我没门没路的还能咋办?但我也不甘心呐,你说要老是这样子,说不定哪天我就在某次战斗中莫名其妙的挂掉了,兄弟我可没说马老将军怎么怎么的,兄弟你能理解我的处境和痛苦吗?”
哎吆!就你这样还没说马占山会对你咋样咋样呢?就差没说马占山要亲自打你的黑枪了。马迁安咧着嘴巴,饶有兴致的听刘天宇诉苦,时不时还配合两句。
“那是,那是,刘兄所想乃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的。”
“所以嘛,我就策划了这个计划,虽然九死一生,但总好过我现在的处境,我现在是老鼠钻在风箱里两头受气,一个平衡搞不好就完蛋了,死的不明不白的,我要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要是运气好,我就能活着离开这片鬼林子,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还对蚊子过敏,在我眼里,那些蚊子比戴老板和马老司令还可怕。”
刘天宇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毫不隐晦谈到了他所面临的困境,不过他的这种“被逼无奈”后的直爽表白也赢得了马迁安的一丝好感。
这人还是有些可交的,他总好过那些面上春风和煦,暗地里腹中藏剑的家伙们可爱一点。
既然刘天宇交了实底,马迁安也决定透漏一些自己的想法。
马迁安道:“刘兄爽快,那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我们抗联之所以下这么大力气帮助你完成计划,我们也有自己的考虑,在这个计划中,我们的主要目标不是汪精卫,我们主要是想干掉一些关东军将领,但是这个功劳我却不想领,需要一个人站在前台接受欢呼,我们背地里达成目的就行了。所以,这次计划就是借你个名义,借用你们军统情报,主要行动任务将由我们的人来完成,你到了长春后要接受我们特工刘大叔的指导,你明白吗?”
嗯?刘天宇低头沉默一会儿,想来想去想明白了。复抬起头爽快的答道:“如你所愿,就这样定了,我要名你要利,咱俩谁也不吃亏。”
谈妥了,刘天宇半天安静不下来,处在兴奋中,好似全然没把危险放在眼里,一心憧憬任务完成后他回到重庆所受到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