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仿佛做了许久,晨昏破晓,又恰是这个渐渐凄凉的天色。光从窗户撒了进来,漫了一地的金黄。那床土素的被子整整洁洁的没有太多棱角,很能说明睡在床上的是个安静过分了的人。
叶清还没有醒来,一夜的光景匆匆便过去了,兴许是这一场病来得太过凶猛,才让他如此的孱弱。也兴许,是他真的累了,想要好好地睡一觉,懒一回,不用过得那么辛苦吧。
早上九点,客厅沙发被换上了稍许亮一点的暗红色铺垫和抱枕一整套的东西,原本慕辰想换个更亮眼的,但生怕叶清不习惯一生气再全扒拉掉扔了,想想都觉得倒吸凉气。
那个病秧子,现在可得好好伺候着,一点也不能太岁头上动土,慕辰想。
接着是做早餐,慕辰悄悄从门缝中探头瞧了一眼叶清发现还睡着,这才安心去了厨房,煮上小米粥,清炒了一个时蔬,又将买来的粗粮糕点热上,才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家伙,虽然四年来的脾气一直跟茅坑的石头一样臭,慕辰都不敢细想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那种被“辣手摧花”的日子简直叫人听了都要“潸然泪下”。可是呢,自己竟然还不计前嫌地在这里给人家当保姆,慕辰很无聊地吐槽着自己。很快卧室里有声响,慕辰忙过去看。
叶清正扶着头刚坐起来,慕辰就冲了进来,可巧叶清晚上不知道是热还是怎么竟然把上衣给脱了,此刻正是春光乍泄,借着晨光更显得虚幻缥缈,一层说不清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慕辰来不及刹车,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清,想挪都挪不开就跟被磁铁定住了一般,叶清霎那间脸就红了,忙一把将被子拉起来盖在了身上:“看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慕辰这才缓过神来,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哈,我听见动静进来看看,还不是怕你没好利索有个什么头晕脑胀再不小心掉下床来。”
叶清翻了个白眼说:“没那么夸张,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慕辰刚还想坐椅子上偷偷欣赏一翻,不料叶清如此,只得假装垂头丧气地往出走,完了不忘喊:“好好收拾,我做了早餐,马上好。”
叶清见门被磕上才将紧紧拽着被子的手松开,手心竟然湿湿地浸满了汗水。才这么会儿功夫,竟是这个样子,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有多差?叶清摇摇头叹了口气,胡乱地穿上了衣服,撑着下床来,依旧觉得浑身不自在,哪哪都疼,仿佛夜里不是在睡觉,而是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出了卧室,叶清望着一览无余干净整洁的客厅不禁定在那里,自己乱扔的书,那个破旧的沙发,犄角旮旯里到处填满的灰尘……此刻都锃亮锃亮的,竟然不像是自己的家了。
都是他干的么……叶清看着厨房里正摇头摆尾自嗨过头了的慕辰,嘁,这个人到底,想要怎么样?
慕辰正从刚才撞见的香艳一幕中无法自拔地嗨着快乐的旋律,却猛然觉得后背一冷,有些汗毛倒竖。他忙转过身来,正是叶清站在背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完了完了完了,慕辰心里大倒苦水,自己刚才的样子一定是丑爆了,自己一定是遭嫌弃了。他小心地往前探了一步,手里还拿着锅铲,一脸乖巧地问:“你,刚才没看见什么吧?”
“什么?”叶清一脸平静地歪了歪头。
啊……这个动作,慕辰瞬间心里一热,简直要昏死过去!这……这也太勾魂了吧!
“没没没……没什么。”慕辰激动地舌头都打结,赶忙转过身去,“好了,你洗脸刷牙去吧,一会吃饭。”
叶清看着忙碌的背影站了一会,才默默走开去了卫生间:“刚才,挺丑的。”
“啊……烫死我。”慕辰端着一点点盛在勺子里的粥埋怨,“我丑我开心,咋地?”完了又双手握拳狠狠的在半空胡乱轮了一会舒一口长气才作罢。
等他将一切准备妥当,便将事先开到最大开关的暖气架往饭桌跟前挪了挪,又贴心的在叶清的座椅上垫了一个刚买的绣着麋鹿的坐垫。完了才一脸满足地等叶清出来。
叶清收拾完后,重新换了厚厚的睡衣,刚洗完的头发蓬蓬松松地盖在素净白皙的额头上,只是大病初愈依旧憔悴的样子挥之不去。
见叶清这个样子出来,慕辰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他看呆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竟然如此地撩拨心弦,不能自己。
慕辰自觉失态,忙说:“过来坐吧,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