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的伤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而被麻痹感遮住的疼痛也不似他想象得轻易忍受。
当天晚上,他便被刺骨的疼痛惊醒。
普特还趴在他的怀里,乖巧得安睡。
此刻的疼痛还在忍受范围内,只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不由得剧烈急促,普特是能听到他的动静的,那安稳的小眉头已经不由自主得皱了起来。
瑞德忍着疼放轻动作将普特放到一旁。
这个动作不可避免得挪动了腿脚。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他便冷汗淋漓。
疼痛从来自于腿剜处,却并非是那个伤口,而是更深的骨头里。
像是有人拿着锥子在里面一点一点得凿着。
他忍着疼艰难得摸索着,整条腿都肿得厉害,仿佛吹气球般鼓鼓囊囊得全是水液,皮肤被绷得又薄又紧,脆弱到极致,他的手是粗糙的,只将手放上去,接触到掌纹的皮肉便是刀割般的疼痛。
而这种疼痛随着时间的增长不减反增。
被水液撑着薄到透明的皮肉,以及如同钝刀一点一点的碾磨,让他因为忍疼而遏制不住的颤栗。
如同水洗一般,冷汗将身下的布料浸透。
他几乎怀疑整条腿下一秒便会爆裂开来。
他想挪动起身去找青彦看看。
可一动,整条腿便如千刀刺入,鼓涨的腿不住得痉挛,这莫大的疼痛让他难以遏制得想要嘶吼,然而呼之欲出的嘶吼声堵在了喉咙,呼吸顿时不通畅了起来,他伸着手去扒自己的喉咙,整张脸涨得红中发紫。
他几乎以为自己下一秒会窒息而亡。
好半晌,才又感觉自己呼吸通畅了起来。
死里逃生的惊恐和尖锐的疼痛让他咆哮出声,
普特被惊醒了,他的小手挥舞着寻找瑞德。
骤然亮起的灯将胶囊舱照得通明而苍白。
瑞德猛然看向普特的神情将普特吓得呆滞。
他来不及哭叫。
他惊恐的表情落入了瑞德被汗水浸湿的红血丝充斥的眼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