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高悬,清辉压顶。

    这一片被荒废的叶府一隅,可怜的只有天上疏星几颗,半点灯火也无。

    叶行亭不过一刻钟就赶到了这里。

    他一身黑衣,一顶兜帽遮住大半的面容,站在假山之后的阴影里,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无声的又等了许久,终是没了耐心。

    “你到底是谁,出来吧!”

    一如往常的嗓音与他和旁人交流时的语调一模一样。

    但是认真听就能听见话语中夹杂着比那如刀弯月更锋利的冰冷,仿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毒蛇,等着他人靠近一步,便能一跃而起,露出獠牙将人一击致命。

    在他说话之后,依旧并无人回答,只偶有野草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

    “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

    这句话过后,有脚步压过野草脊背,也有野草划过衣料,声音由远及近。

    “六叔这般没有耐心吗?”

    叶行亭立马朝声音来源处望去,眼眸一眯,试图借着月光看清楚来人的身份。

    “竟是你?”

    他从来没想过今夜威胁他过来见面的,竟然是一个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人。

    叶凉臣负手站在半遮半掩的树影里,掀起唇角笑了笑。

    “正是侄儿!”

    他站在距离假山十步远的位置。

    前方有低矮灌木杂乱丛生,一棵一人多高枝叶繁茂的树木遮住了他半边面容。

    他后面是早已被野草覆盖,看不出来足迹的幽径,斜侧方就有一个不大却深不见底的池塘。

    那日,他就是经过这里看到叶府的肮脏龌蹉,也看到有一人在水里挣扎,而两岸同样都有人在冷眼旁观。

    纵然他后来去而复返救了阿榆上来,但自己终究也同叶行亭那般无情过。

    “你找我来究竟想要什么?”

    对面那人没了耐心,但是不妨他想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废物侄子今日之举的所图所谋。

    “老太太生辰当天,配合我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