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坐在屋里边喝茶边玩手机,无意间看到APP里推送了一篇鬼故事,虽然写的十分拙劣,但还是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
我当年所经历的事情,比任何鬼故事都要惊险刺激,也给我的生命历程留下了许多不可磨灭的印记。后来机缘巧合,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摆脱掉那些事情的纠缠,重新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在此之前我本来是个很喜欢看这些神鬼故事的人,但在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任何与鬼怪有关的东西,毕竟心有余悸,有些事情亲身体验过之后是无法再去面对的。
放下手机我本来还有些厌烦,心想现在怎么还有这么不智能的APP,难道没有计算出我的习惯么,还来推荐这种东西。越想越烦,干脆扔下手机去睡了一觉,可是醒来之后被勾起的往事仍然在心头萦绕不去,甚至越来越清晰,这让我有些惶恐不安。
带着这种情绪在屋里闷坐了一下午,傍晚时一股清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得我打了一个激灵。我脑子里突然一阵清明,几年时间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在那一瞬间突然有了种大彻大悟的感觉。然后再回头细想,其实自从我当年挣脱出来,所有事情就已经搞明白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面对而已--换做是谁也很难去面对如此痛苦的记忆。
想明白之后我突然有了一股倾诉的冲动,要把我所走过的那段经历统统讲出来,而在此之前我一直是讳莫如深的,即便我的家人也不知道我之前几年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但想了一圈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倾诉对象。这时我突然看到了好几天没开过的笔记本电脑,一台黑色的thinkpad,我立刻便坐下开机,登陆上我的起点账号,打下了上面这些文字。
之所以在起点上写,就是要以讲故事的心态把那些事情讲出来,我姑妄说之,你姑妄听之,至于故事的真假大家也不要太过追究。我只是想借助故事说出自己经历之后的感悟,如果你有同样的感悟那我很欣慰,如果你只是当个故事来看,图一热闹,那也算是陪我消磨了这漫长而无聊的时间了吧。
好了,言归正传,事情还要从八九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大学毕业工作了几年,没赚到什么钱,也饿不死,就是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有一天我大学同学老耿找到我,说要开一家记账公司,邀请我合伙。我们俩大学都是学的财务专业,干记账公司倒十分对口,只是当时还没有现在这种全民创业的风潮,辞掉稳定的工作出来单干,在亲戚朋友看来多少有些不靠谱。
但我上了几年班后,早已经厌倦了那种朝九晚五、一成不变的生活,老耿的提议对我还是十分有吸引力的。因此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我便义无反顾的辞职,背上铺盖卷跟老耿回到了我曾经上大学的那座城市。
既然要创业开公司,首先得有间办公室。我俩经过好几天的寻找后,终于在一座写字楼里租下了间价格适中的房子,然后又买了点办公桌椅、沙发茶几,布置好后倒也看着有模有样。
只是这么一番折腾,把我们手里仅有的积蓄也花的差不多了,我拿不出更多的钱再租房子住,只好买了张小床暂时住在办公室里。而老耿家就是当地的,每天下班后他就回家去住,倒是过得比我要好一些。
经历过创业初始的激情后,日子终归还是平淡了下来,我俩顶着七月的骄阳跑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拉到多少客户,月底一结账,发现跟上班赚的钱也差不了多少。我俩多少有些泄气,但用现在的话讲,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所以还是决定坚持下去,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说不定哪天就时来运转了。
这天下班以后,我约老耿出去喝两杯,老耿却说丈母娘要来,得去火车站接她。这就没有办法了,我只能目送老耿离去,自己也懒得再出门,翻出中午剩下的包子随便对付了几口,就在办公室玩起了网游。
玩着玩着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线香味,就是烧给死人的那种香。我骂了一句,打开房门向隔壁看去,果然看到隔壁房间的防盗门半掩着,味道就是从他们屋里飘出来的。
隔壁房间是一对中年夫妻租下来的,平时他们就住在里面,既不怎么出门,也不跟周围的租户交流,大家都搞不懂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但到了晚上他们有时会把房门打开条缝,屋里就会传出这种线香燃烧的味道。因为晚上这层写字楼里只有我和他们两口子在住,所以这件事也只有我知道,有一次我告诉了老耿,老耿还让我打110报警,就说有人故意纵火。
不过我想大家都住隔壁,没必要为这点小事闹翻脸,再说线香的味道也不太大,忍忍也就过去了,就是觉得有些晦气而已,所以一直也没理会这件事。谁知最近一段时间隔壁烧香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量也越来越大,有时候我一开门都能看见满楼道全是缭绕的烟雾,我都怀疑楼道里装的烟雾报警器是不是坏了,这么大的烟雾都没有反应。
今天又是如此,我满鼻子都是线香的味道,连咽口水都好像咽下去一把香灰。我本来就心情不佳,看着从隔壁房间飘出的缕缕烟气,终于按捺不住心火,决定过去讨个说法。
我两步走到隔壁门前,伸手用力一拽,将虚掩的防盗门拽开,立时便看到一股烟雾顺着房门涌了过来,将我的视线全部挡住。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等烟雾消散掉一些才渐渐看清屋里的情景。这一看不要紧,我被眼前情形惊得呆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个中年女人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脖子不停的抽搐着,而他丈夫则满脸惊恐的跪在一尊半人高的塑像前拼命磕头,连我出现在门外都没有发现。
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冲那男人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声音竟有些沙哑。
那男人听到有人说话,也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是我便冲我连连摆手,嘴里却不发出半点声息。我这个人从小胆大包天,开始被他们怪异的举动惊了一下,现在定下神来,反倒激起了好奇心,非要看个究竟不可。
我几步走到男人跟前,发现他跪拜的是一座关公像,只是这关公看起来有些怪异,但具体怪在哪里却说不出来。而关公像前摆着只大香炉,里面一大捧线香烧的正旺,粗略一看少说也有百十来只,烟雾随着线香的燃烧蒸腾而起,也难怪满楼道都是这股香味了。
我指着躺在地上的中年女人说道:“她怎么回事,要不要叫救护车?”
男人摇了摇头,仍是不说话,我也懒得再理他,又指着线香说道:“你们天天烧这玩意,还让不让人住了?我告诉你,我忍你们很久了,今天我还就不想忍了!”说着我弯腰捧起线香,从香炉里拔了出来,然后又双手反转,把燃烧的那头插在了香炉中盛放的麦粒里,又用力揉了揉,把百十来根线香全部揉的七零八碎,散落了一地。
我动作很快,男人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他跪在地上指着我,眼睛瞪的仿佛要凸出来。我完全不怕他,大不了打一架,正好好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