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能知道那串檀木珠,当初慕容止突然出现救了林寒见,以及陆折予在疯魔时说出的只言片语占了一半一半。
林寒见身上带着慕容止的东西,且这东西能够与慕容止本人有所感应,因而他才能到来得那般及时。
必定不是大的物件,那样不易携带。
小的,轻便的,或许还好藏起来的,又是这位灵山修行者能给出来的——
就是那枚檀木珠了。
沈弃比对着过往留存的画像,发现了这点端倪。
心细如发,多智近妖。
沈弃却全无半点欣喜得意之色,说到底他是快要束手无策,遍寻林寒见不得,只能从慕容止这里下手。
慕容止望过来,神色幽静坦荡,眼中映着日光,似有清凌凌的水波泛起涟漪:“沈施主想要求的事,就是这一件?”
“是。”
沈弃颔首,“不违佛子道义修行,仅求一人下落而已。”
慕容止道:“我不知。”
沈弃眼瞳微缩,慌乱从此处泄露了一星半点,他声线仍算平稳:
“佛家五戒,不可妄语。”
慕容止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安然平静模样:“是。”
沈弃定定地看了他数秒,从他无可转圜的态度中得到了答案,无可奈何地闭眼一叹:“竟然……”
这最有力的一条线都无法延续。
真是棘手。
沈弃前些日子还在北方的陆家,后直接南下,从芜州辗转来到这座临海城池,一路奔袭千余里,纵有奇巧工具,长途跋涉的疲惫难以消去;加之他几乎没怎么睡过觉,连轴转地处理各项事务,还要分门别类地整合所有传上来的消息,大脑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这会儿说不好是失望还是遗憾,他闭上眼的瞬间,便感觉无数被强行忽略、压制下去的疲惫层层翻涌上来,沉重地袭向了他的大脑,令他暂时无法继续自如地调动思绪,仅能孑然地站在原地。
慕容止见沈弃状态不对——神色紧绷,双目紧闭,脸色憔悴而倦怠,一副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沈弃手中虽紧紧握着扇子,可那更像是一种理智坚守的最后防御,实际上已经疲于动手。
“沈施主可要歇息一会儿?”
慕容止眼睫轻扇,说话如和风细雨,温然隽永,“寒舍虽简,亦有粗茶。”
沈弃稍默片刻,应了:“劳烦阁下了。”
……